此间,玄清子曾派了纸蝶向她告急,她却未能及时抽身相助。
至于她被掳去神智时,为何后来突然清醒,则是因为,玄清子通过纸蝶感应到她的困境,竟全力将自身修为注入纸蝶,助她脱困。
而没有神力护佑的他,无异于刀俎之肉,任人宰割。
当阿蛮心急如焚赶到京都东城门时,城门大开,地上一滩血迹。
她蹲下查看,血迹仍未干。
她以指尖沾血,嗅了嗅,眼神蓦然狠厉起来,是玄清子的血!
她用手一拂,地上出现了车辙,马蹄印迹,这气息……
原来,与玄清子对阵的,是阴兵啊。
相柳之所以能死而复生,大抵与地府脱不了干系。
若果她没猜错,应当还有巫咸国的国主巫扉也在京都,复活相柳,约莫是他们联手起来的佳作罢。
阿蛮缓缓站起身,因为她听到了暮鼓之声。
此时,暮色苍茫,斜阳夕照宫墙。
鼓声自宫内传来,有一歌声哀怨断肠,断断续续的唱起:“可惜流年,付与朝钟暮鼓。漫凝伫。步长桥、月明归去……”
似乎是位女子的声音。
阿蛮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自言自语道:“原来,她也在宫中。”
歌声如此动人勾魂,想必是名满天下的歌姬了。
而京都扬名的歌姬,屈一指的,当属鹿蜀白瓷。
当初放她一马,想不到她转头便投奔晋元,以换取夫家荣华富贵。
真是莫大的讽刺。
阿蛮执剑伫立于朱红宫门外。
无人值守的宫门,突然徐徐打开了。
她心内没由来的悲凉起来。
身后是自由,眼前是杀戮。
她没有回头,她已没有办法回头。
于是,她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迈进了那道宫门内。
她疾步来到了一大殿前,殿前摆上一张髹金雕龙椅,沐浴落日余晖,金光灿烂无比。
而坐在上头的人,却是6苍。
他正襟危坐,手中把玩着玉玺,漫不经心的问道:“阿蛮,你觉得本君坐在龙椅上如何?像不像,威镇八方的王?
阿蛮笑了:“倒是还差点东西。”
6苍眉毛一挑,兴致泱然的问道:“依天女大人只见,还差何物?”
阿蛮敛去嘴边笑意,眼中杀气更甚:“依我之见,6苍君,似乎还差点火候!”
余音未落,一把长剑自己抵住6苍的喉咙。
她压低声音说道:“6苍君,何以也做起趁人之危的勾当,岂非大丈夫所为!如今他人何在?!”
一位曼妙身姿的女子现身了,咯咯笑道:“阿蛮大人言重了,我家将军自是不屑此事,那位小道士,可是被天澜我擒获的。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想必大人也是明白的。”
原来是鬼母天澜。
阿蛮一言不,朝她斜刺一剑!
6苍阴沉道:“慢着,你是要见人还是见尸体?”
阿蛮闻言,只得硬生生收回了剑,咬牙问道:“他人呢?”
6苍一挥手,殿前一口大钟慢慢升起,里头困住了玄清子,口鼻流血的躺在生死未卜。
阿蛮一看,约莫是方才钟响,他被震伤了心脉。
她顿时心如刀割,眼睛一红,一字一句道:“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他。”
6苍往后靠,倚着龙椅,半睐了细长双眼:“那我更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道宫门。”
话罢,他拍了拍手。
鹿蜀白瓷,腾蛇小黑,以及曾被赤月救走的蜪犬,犭戾武野,人面虎马腹等诸多妖兽,此时此刻,竟齐聚一堂,犹如狩猎一般虎视眈眈。
随后,从暗处又走出了蛟龙一族数十人。
阿蛮默不作声,握紧了手中长剑。
鬼母则冷笑一声,手下爪牙更是不计其数,自地下张牙舞爪的冒了出来。
原来,他们是吃定她方才与相柳恶斗一场,身心俱疲,定是无力再战。
阿蛮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气息非常熟悉不过,她不禁惨然一笑:“原来祁捕头也凑热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