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雪咬咬牙,不肯再说了:“算了,看爸爸的意思吧。”
蔺珩的神se也冷却了:“才见了一面就看上了?连周子衿那都不想去?”
蔺雪一阵莫名其妙,真是不懂他什么意思,大着胆子呛了一句:“不是你们叫我去见的吗?”她皱着眉,叹了口气后就越过他向家里走去。
蔺珩倒是愣了一下,妹妹素来胆子不大,做过唯一一件叛逆的事也就是高中一个人跑到x市找周子衿,回到家时把他气了个半si,在接触到她泪眼汪汪的神情时却又不由自主地对她心软了。
后来蔺雪被关在家里一个星期不准出门,没过多久就被送出国了。
这么多年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很少,从来都是蔺珩和爸爸坐在主座,讨论生意,妈妈离得远些,那个永远不受偏ai的、平庸无能的小nv儿坐在最远的地方,像个高台上的公主,等待她终有一日被献出去的命运。
蔺雪关了门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万分纠结。骆荧用兔子头像,小方框里一片粉红。蔺雪第一次见到她时,只觉得她漂亮、明yan,身材高挑,骨r0u匀亭,在当时不施粉黛的高中生里已经美丽得非b寻常,而那时蔺雪g瘪、瘦小,总是低着头,脸上总是羞怯的神情。少年时期她看到骆荧和周子衿站在一起,心中不免难过,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而自己只是个从小被斥责长大、处处b不过哥哥的笨蛋小孩,长相身材都很一般,只有被包装成上流社会的淑nv等待长大作为商业联姻的棋子,周子衿怎么会喜欢她?
当她在周子衿不在的场合鼓起勇气偷偷表达了自己对骆荧的羡慕时,她竟然感到非常惊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不解:“你……你羡慕我?你多好呀……”
“……什么?”
骆荧掰着指头告诉她:“你很漂亮,腰背很直,像周子衿一样。你会弹钢琴,你很温柔,你很有教养,你……总之,你很好很好呀。”
蔺雪脸都红了,一个劲地摇头:“不是的,我很差劲的,我不漂亮,小家子气,成绩也一般,不聪明……”她有些难过了,小声地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不好。”
骆荧看起来却生气了:“谁这么说你呀?”
蔺雪双手抱住膝盖,眨眨眼:“很多人……”其实最经常这样说的,是爸爸妈妈。她是家里没什么用的小nv儿,有一个优秀的哥哥珠玉在前,全家没人看得上她,她被b着弹钢琴、跳舞,她不擅长社交,在一群千金小姐里一向是没人搭理的角se,偶尔会有小门户的nv孩讨好地朝她笑,她却感到如芒在背,赶快逃跑了。从小到大,她感受到的亲情、友情、ai情都是稀薄如水的,仿佛是有一点,却又并不真切。在她步入青春期时,她坚定地把周子衿看作了人生方向,她太痛苦了,想要自由、尊严、ai,想要做一个勇敢的人。而直到遇见骆荧,她又发觉,她其实依旧胆怯。
骆荧仰着头,眼睛闪烁着光:“别听他们的,都在骗你。周子衿跟我说,所有拼尽全力否定你的,都是你的敌人,包括你自己。你怎么可以相信你的敌人呢?”
“骆荧,”周子衿这时从里面敲了敲门叫她,“你该回家了。”
骆荧站起来,眼睛亮晶晶:“你会送我吗?”
周子衿无奈地点点头。
蔺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男孩子的背影依然是挺拔好看的,他穿着黑se的外套,运动鞋,在人群里面显得与平庸那么相斥,可是蔺雪却全心全意地看着骆荧,满脑子都是她那句“你怎么可以相信你的敌人呢”。
蔺雪是在第二天决定回家的,她没有因为骆荧短短的几句话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只是,她总会在又一次被否定时,想到一个笑语晏晏的nv孩真诚地对她说,你是很好很好的。
蔺雪叹了口气,她又想到自己私下旁敲侧击向家里人打听的周子衿后母相关的事情,那nv人长得与骆荧那么像,听说家里也没什么背景……她终于下定决心,咬着手指点击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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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没更新滑跪一下,原因是苍兰诀太好看了,一整个大沉迷……
骆荧晚上看到蔺雪的微信添加好友请求,吓得一抖,立刻截图给程砚川:“这是什么情况?皿??”
“她自己找我要的,说是跟你认识。”
“是认识,但是……”
八百年不联系,压根就不熟,为什么突然这样?骆荧腹诽。生怕是情敌找茬。说实话她还真没有应付情敌的经验,她和周子衿没有公开,周子衿多少算小半个公众人物,常年在财经杂志露面,据说她们公司也跟周家有点关系,她不想被指点说动用裙带关系。周子衿听了这说法心里些许无语,他不觉得她那个工作有什么必要动用裙带关系。当然他自己也没有公开的打算,那时他已经考虑好如果骆荧要求必须公开那他们应该立刻就分手了。
“你们要撕?”程砚川貌似很懂的样子。
后面又跟了一句:“你们要是打起来,哥肯定帮你。”
“嘁。说不定是你未来nv朋友呢。”骆荧恶狠狠地回复。
“不会。”
“这么肯定?”
“当然,只是吃个饭,你别瞎想。”
骆荧抿了抿嘴,心道跟我解释什么,也没再理他。
她忐忑地接受了那个申请,结果蔺雪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什么要紧的也没说。骆荧点开蔺雪的朋友圈,好好观摩了一下资产阶级的奢靡生活,感叹一番有钱就是可以为所yu为。而与大小姐的朋友圈形成鲜明对b的是周子衿,这个土豪低调得过分,头像是纯黑的,朋友圈从来不发,骆荧简直怀疑他压根没点开过那个图标。
第二天骆荧又jg神状态不佳,上班的时候很恍惚,小白已经被送回公司里,在她的座位上睡得特别令人嫉妒。
骆荧一看见这个猫就会想起周子衿,不过周子衿可绝不会在工作时间休息,更不会睡得四仰八叉。他刚jg神百倍地开完一个会,公司里所有人都说小周总入秋以后情绪好像又恢复正常了,骂起人来又是那gu不带脏字但特别杀人诛心的傲慢劲儿,刺得人心跳骤停。
他刚回办公室就又接到最不想接的电话,对面一个童音缓缓传来,刺得他耳朵疼:“哥哥,你明晚可以回家来吃晚饭吗?”
“……又为什么?”
周浩小声嘟囔:“爸爸说很重要的合作伙伴要来,叫你回去呢。”
“蔺家?”
对面一阵拉扯,吵吵嚷嚷的,听不真切,最终周浩才说:“对的,哥哥,你能回来吗?”
这声音到底带了几分期盼,周子衿再怎样也不至于跟小孩置气,或许对方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才派周浩来跟他周旋,他面对这总是不识好歹的弟弟的殷殷期盼只能松口:“好。”
他看了看日程表,明晚原定是带骆荧去约会的,只能作罢。他又给骆荧发消息,她很痛快地说了没问题,一点都不扭捏。
周子衿捏了捏鼻梁。
从前骆荧一听说他要回家就会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尽管最后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从文字,从声音,从表情,都在挽留他。
骆荧如今很少再挽留他,好像,他不再重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