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低头一下撞到地上,‘砰’的一声,竟不觉得疼。
然后又将沾着灰尘的手臂伸到嘴边,张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咬下去!
疼痛慢慢加剧,嘴里血腥味渐渐浓郁。
苏杭吞掉和着鲜血的唾沫,手指扣着地板,用力往前爬了一小步,再一步。
穆彻低估了他。
或者说……是低估了从小桎梏在他身上的枷锁。
跟穆彻上床,就是代表又将有一个人会知道他那畸形的身体,他又将经历一次就算是死也不愿的噩梦。
刚刚……不过是以为他是安阳而已。
安阳,安阳……苏杭喃喃叫着。
如果跟穆彻上了床,即使不是自愿的……那就是真的,再也……配不上他了吧。
神智又变得模糊,苏杭低头再狠狠咬下去。
到卧室的地面,血细细碎碎的蔓延一路。
我在
穆彻漫不经心,甚至带着些嘲讽的神情已经没有了。
他在沙发上坐直身体,漆黑的眼睛闪也不闪的盯着地面上半裸又狼狈的人。
几步路就可以到达的距离,苏杭爬了近半个小时。他往前爬的动作越来越慢,有时几分钟都没一点动静,但过后,那具身体却总会往前移一移。
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被冻得发青,手臂上最容易被牙齿够着的地方已经被咬下了小块皮肉,要掉不掉的挂在手上,鲜红的血一直在往外流。
狼狈,又脏污。
那张还算可以看的脸也早被灰尘与血液弄了一脸,但穆彻身下的欲望却火一般的燃烧,欲望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做爱都要猛烈,也深深渴望。
穆彻连太阳穴都在一下一下的跳动,这是他激动时的表现……但他却仍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地上的那人。
看着他的手终于够着微敞开的大门,看着他无比狼狈的脸上那瞬间露出的笑,看着他如垂死时最后一击的小兽一般带着哭音低吼出声,用力转身,‘砰’地一下将卧室大门关上。
穆彻全身的细胞都在细细的抖着,这是兴奋,与挑战。
他起身,顺着那道拖曳的血迹走到卧室门前。
那扇门并没有上锁,即使上了锁,他也可以轻易弄开。
但他却只是弯腰,用手指从地上沾了点血,放进嘴里。
腥甜的味道,比从在苏杭嘴里索取时少了些什么。
穆彻低笑出声,盯着其实并没有彻底关拢的门,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
毕竟阿林得知消息也才那么一点时间,手下的人又没想到被下了药,并且被人带走的苏杭会出现在家里,找人又花费了一段时间。
医生估计没比他早到多久,安阳打开大门,就听到卧室内医生的声音,与苏杭低低的沙哑的哭声。两步并作一步冲过去,就看到苏杭被人压着躺在床上,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则在床边俯身处理伤口。
亲眼确定苏杭没事,安阳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刚刚上楼跑动过快而挣开的伤口这时才猛烈疼起来。
安阳咧嘴笑开,一低头,就看到脚下那道血线,拖曳而成如今已经变黑的血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更是凸显了他的怒火。
闭着眼在床上压制着苏杭的手下看到安阳,忙大声叫道,“阳哥!”
安阳走进去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正在缝合苏杭手臂上被咬出的伤,抽空回道,“春药这种东西处理起来最好的方法有两种,做爱,镇静。但他喝了三唑仑,如果再强行给他注射镇定药,他身体受不了。”
穆彻走时是八点出头,苏杭被人发现在家里时却已经是十点多了……如今三唑仑效果最强的那段时间已经过了,但三唑仑的成分却仍在他体内影响着他的身体。
这个事刚刚接电话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安阳毕竟年纪不大,又一直将苏杭当成是他的人,听到这两种方法现在只能执行另一种时,才会忍不住往歪了想想。
但他现在问的不是这件事。安阳忍了忍,继续问道,“他手上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医生利落的剪断线头,拿药棉擦拭伤口冒出的血,头也不抬的道,“自己咬的。这满手的牙印先不管,这里的皮肉都被咬下来了,最起码要缝四针。”他指了指苏杭手臂上原本空了一块肉,如今又被他用线牵拉着缝在一起的伤,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自己这么狠……这可不是一口就能咬下来的。”
安阳是见过苏杭咬手臂的。
那次苏杭失身沈河,安阳见到他时,他手臂上也是齿痕遍布,那次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苏杭手上残留的齿痕消散。
但是这次,最严重的却是直接被他咬下一块肉,连缝合都只能将伤口两边的皮肉扯起来强行缝住……这样的伤,是怎么都会留下疤的。
而且这种不规则伤痕的伤是最难缝合的,再加上伤口周围还有许多苏杭的牙齿印,一个不小心,将针扎入肉中稍微一扯,却发现扎针的那个部位旁也有个深入肌肤的牙齿印,根本经不住扯,只有放弃拔出针,重新找下针地点。
医生说完话,也不去管安阳的反应,专注的低头缝针,偶尔苏杭突然挣扎得厉害了,就偏头对压制着苏杭的手下呵斥道,“抓好点!”
安阳阴沉着脸,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别让自己失控。
知道苏杭没事之后放松下来的心情早消失不见,衍生出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愤怒,与心疼。
“你让开。”安阳用力大口呼吸了好几次,等医生又成功缝合一针,转身去准备消毒时,才松开咬紧的牙齿,上前推开压制着苏杭的手下,也不顾自己肩膀上的伤,上床去用身体压着苏杭让他别再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