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延璋拉着元若枝的手,将她拽到跟前,仰头环着她的纤腰说“找不着,孤就赔一副新的给你。”
元若枝低头浅笑说“算了,不叫殿下赔。”
聂延璋在她腹间蹭了蹭,低声问“许久未见,想念孤了没有”不等元若枝答,他倒是嘴快“我有些想你。”
元若枝本想推开聂延璋说话。
这样黏黏糊糊的,说不好话。
聂延璋却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元若枝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静默片刻,默许了他的行为。
元若枝轻声说“恭喜殿下。”
聂延璋勾着唇角道“前两道圣旨,孤早料到了。最后一道,却是在意料之外,这还要多谢枝枝,若无你在承平侯府受一番苦,承平侯祖孙三人未必会去大同。”
元若枝受了这份谢意。
的确在天书之中,建兴帝只是赶走了大皇子,阻止了七公主嫁去应家而已,并未将承平侯祖孙三人全困在大同。
这件事,说是她的功劳,不为过。
但这中间,也少不了王右渠和闻争烨推波助澜,尤其是闻争烨。
元若枝说“殿下也要谢谢穆国公世子和王编修。”
聂延璋轻哼一声,不知是谢了,还是压根不想谢。
元若枝知道聂延璋骨子里是孤傲的,让她谢他们,恐怕是有些难,便没再为难,只抵着他的额头说“能帮到殿下,我十分欢喜。”
聂延璋愉悦一笑,慵懒地道“知道了,孤会记住他们的功劳。”
许是正好提起了承平侯府的事,聂延璋顺带同元若枝幸灾乐祸“瓦剌部队壮大,大同难守,承平侯祖孙三人在那边有苦头要吃。他们伤你的,孤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说起这件事,元若枝还有些心有余悸。
在天书之中,摔断腿的闻争烨,就是死在这一次迎战瓦剌的过程中,虽说他最终还是守住了大同,但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虽说这一世守大同的人是承平侯祖孙三人,与闻争烨不相关,但承平侯的军事才能不敢恭维,大同这一世交到他们手中,没准儿比前世还要更糟糕。
大同乃是边防要地,元若枝不想聂延璋拿国事开玩笑。
她说“殿下,报仇不急于一时,大同本就难守,您就暂时别给承平侯府难上加难了。”
聂延璋的手伸到元若枝身后去摸她身上的伤口,他嗓音低了几分“孤知道,孤有分寸。”
说是这样说,元若枝却从他眼中看到了难平的怒气,她便温柔地道“殿下,我早就不疼了。不如,您同我讲一讲吱吱,它现在怎么样长胖没有换了您亲手绣的春被,现在睡得可好”
聂延璋一一答了她,末了又道“不如,枝枝也给孤讲一讲,你养的鸽子”
元若枝笑问“我养鸽子可没有殿下那么尽心,没什么好讲的。”
聂延璋握着元若枝的手把玩,放在唇边亲吻,他的眼睫低垂下去,眼眸在夜色里越晦暗“没什么可讲的么”
元若枝听出点别的意思,反握住聂延璋的手,坚定道“殿下安心,一只信鸽而已。等它再长大些,我就把它放归了。”
聂延璋没有追问下去。
厢房里,玉璧起夜,顺便过来看一看元若枝,听到些不寻常的动静,敲了敲门问“姑娘,可睡下了”
元若枝回了话,打了玉璧,便催促聂延璋离开。
聂延璋紧紧抱着她,舍不得走。
元若枝道“殿下着常服而来,想必是有事情要办,叫人等久了可不好。”
聂延璋捏了捏元若枝的脸颊,嗓音朗润“枝枝怎么这般聪明,孤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罢,依依不舍地走了。
元若枝目送聂延璋离开,提着信鸽放在屋子里,暗道,是她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才对。杜行渊给她送信的事,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他知晓了几分。
而她能猜到聂延璋的事情,是因为他想让她知道,如果聂延璋一心要瞒她,应该还是很好瞒的吧。
承平侯府。
承平侯家中涉事男丁经历三司会审回家,纷纷脱了一层皮,尤其小的那个,不经事,吓得瘦得没了人形,一回家就哭天抢地,如丧考妣。
承平侯太夫人见了重孙子落泪,心疼死了,一向坚强的老太太,忍不住抹了眼泪。
这会儿建兴帝又下了圣旨,让他们去驻守大同。
承平侯想着能保住爵位就很是不错了,不敢挑剔苛求,他的孙子却不能接受,在承平侯太夫人跟前哭着闹着说不想去。
承平侯和承平侯世子,双双气得把没眼力见儿的小畜生打了一顿。
承平侯太夫人吼道“你们打他有什么用他才十四岁,不过哭闹两句,还真的敢抗旨不成哥儿哭两声也不让哭了你怎么当祖父的你怎么当爹的”
承平侯和世子都无言以对,蔫儿了吧唧认错应是。
待家里安静下来,承平侯太夫人才拧眉道“与其在这里吵吵闹闹,不如想想,去了大同,你们父子二人该怎么守好大同,若有朝一日大皇子动宫变,你们该怎么援助他。”
承平侯道“太夫人,去了大同可就回不来了。京中的事,我们顾不上了。”
承平侯世子也十分惦念没出事之前,在五军都督府里高官厚禄又悠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