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伶俐脸上浮着笑容:“想必儒家也会体谅地刑神君的苦衷的,神君不必太过于挂怀,今日若是能为天下除去一恶,我们江府也是乐见其成的。”
笑里藏刀,刀刀噬血。
周全通一手把那长长黄木漆的匣子上,说道:“江夫人如此通情达理,贫道不免更加愧疚了,今日肯定要给江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的。江公子年纪尚幼,可有受到惊吓?”
沈伶俐回答道:“他久未归家,甚是念家,回来不久就睡下了,不曾受到惊吓。”
地刑神君道:“那便好,贵公子一切安好便是万幸,他这个年纪万不能受到惊吓。”
沈伶俐对地刑神君有些奇怪:就算小孩子真的受惊怕,这老道有必要重新说两次。她有点想不明白地刑神君的想法了。
她见地刑神君欲言又止的样子,又问道:“神君,可还是其它要事?”
地刑神君道:“要事不敢,只是江有路自幼天资聪慧,贫道有了私心,传了他道术,更视作亲传弟子,分隔日久,贫道。。。”
沈伶俐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要亲眼看到江有路安好才能放心。
随即她说道:“有路得道长垂青,也是实他的福运,我们江家自然更是替他高兴,但是如今这朱明月就在这跟前,万一将有路抱出来,难免会惊扰到他啊。”
地刑神君道:“江夫人放心,待江有路出来之时,这朱明月早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一介罪奴,死有应得。“
沈伶俐高兴地同意了:“那我就放心了。”
她给江应雄递了一个眼神,江应雄犹豫一下,就往江家内宅闪去。
正是正时江府门前,仿佛从地底传来一阵低声的讥笑。
久未声的朱明月说话了:“呵呵呵呵,好一对儿慈母严师啊,你们还真得感谢天赐你们一副好肚皮,居然能把满肚子的黑水装得滴水漏。”
她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内中夹杂着内力,显然不止是说出给江府人听的,更是给周围所有围观的江湖人听的。
“我不怎么会讲故事,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江有路今年只有五岁,就已经在天下第一家的道家里身居要职了,你们可知道他在道家任了什么道职?”
地刑神君突然一声暴喝:“妖妇住口!”
朱明月凄然一笑:“你把这黄木匣子都带完了,我也知道我今日难逃一死,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五岁的江有路,就已经成了西啸虎江有路四象山主!你们羡不羡慕,你们嫉不嫉妒?哈哈哈!”
笑声中难以掩盖的讥讽,瞬间让四周围观的江湖人士想起了一个大家都忽略了的问题。
远处茶楼上,周全通眉头一凝,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君贤兄,这!这。。。怎么可能!!!才五岁就做了道家罪奴???”
柳君贤杯子里的茶也空了,眼睛飘向江府破败的大门,一脸的厌恶。
周全通又问道:“一个五岁的孩子,能犯下什么滔天大罪,让道家抓上山做罪奴?”
柳君贤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之前说整个中洲,最没资格称作爹娘的人便是江应雄夫妇了,道家罪奴,祸系一人,罪不及宗。”
周全通双眼满是震惊:“你的意思说。。。。。。江家用一个五岁的孩子去顶罪?????”
柳君贤闭着眼点了点头。
周全通用尽混身气力倒吸了一口冷气。
柳君贤道出详情:“一年前,江府沈伶俐在道家境内杀人夺宝,犯下道家大忌,道家先到我们儒家请来通杀令,便要兵进中洲,问罪江应雄,你也知道江应雄是个什么货色,别人是妻管严,他是妻管死,江应雄本来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江有路天生白眉白,一直被沈伶俐视为不详之物,从江有路出生以来,一直被沈伶俐扔进柴房,自谋生死,也不知江有路是怎么熬过来的,一听道家上门,沈伶俐深知道家祸系一人,罪不及宗的规矩,便要将江有路献出去,江有雄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也不知最后道家和江家是怎么交涉的,但是道家就这样的凭空多出了一个五岁的罪奴。”
周全通不禁哀叹:“唉,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父母?道家行事一向还算中肯,怎生在这件事上如此糊涂。”
柳君贤道:“江家祖上,虽是以武立威,称霸中洲,家风还算中正,谁知到了这一代,竟然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