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懷瑾未置一詞,半倚闌干,仰望星空穹頂,許久才道:「我本想著,若你的願望多一些,便由我替你許。」他偏頭,四目相對,「我的願望,自己可以實現。」
一簇煙花冉冉升起,點綴了黑暗的長夜。
煙花顏色幾經變幻,映出裴筠庭的片刻呆滯,卻掩蓋不了自心底湧出的悸動。
孔明燈散發著暖黃光暈,悠悠飛向夜空,直至與星屑融為一體。
雪花紛紛揚揚落入她額前碎發間,裴筠庭心跳如煙火初綻般劇烈,半晌,她在這片喧囂中莞爾一笑:「燕懷瑾,年快樂。」
……
馬車悠悠自宮門駛出。
裴筠庭被燕懷瑾帶走後,便僅剩裴瑤笙與林舒虞共乘一車,趕回鎮安侯府同親人守歲。
這個時辰,正值各家歡聚一堂,辭舊迎,故道上空無一人,唯有一串整齊清脆踢踏的蹄聲不絕於耳。
母女二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談,忽聞車壁外傳來一陣車馬的疾馳聲,由遠及近,最後緩緩停在她們的車輦旁。
車壁被人輕輕叩響,林舒虞倏然睜開眼,眼神打地看著裴瑤笙。
什麼都沒說,又好似什麼話都說了。
裴瑤笙的臉火辣辣的發燙。
顯然,她們都已猜到車壁外頭的來者是誰。
掀開帘子,她沒有直視那人的灼灼目光,只一味盯著他的皂靴看。
頭頂適時傳來一聲輕笑:「幾月不見,阿瑤怎這般害羞,全無此前——」
話音未落,便收到裴瑤笙的怒視,他識地住嘴:「我不說就是。」
裴瑤笙面無表情,平靜得仿佛不帶一絲情感:「瑤笙記性不好,不曾記得與閣下有過淵源。一個月前見過的人事都記不太清,更何況數月之前……閣下莫要再與我開玩笑,若傳出去,壞了名聲,便不好了。」
這就是在睜眼說瞎話了。
這樣得體的稱呼僅適用於點頭之交,卻不該橫亘於目成心許的愛侶之間。
他心知裴瑤笙心中有氣,並不急於一時,配合道:「那不知,阿瑤姐姐可曾有過婚配,若沒有,嫁與我可好?若有,何不棄了那男人,我定不會讓你委屈了去。」
裴瑤笙嗔他一眼,斥道:「孟浪。」
說起來,她與裴筠庭真乃難姐難妹。燕懷瑾還好,左右只是遲了一晚,那份風塵僕僕的急切可是無法隱瞞的。
然而眼前這人,不徐不疾,有時間與帝後傳信,策劃這麼一出「驚喜」,倒未曾告知他的去處。數月前留下口信便匆匆離京,婚事也因此延遲數月,若非了解他的性情,裴瑤笙險些以為他要悔婚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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