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寒光凛凛的利剑瞬间架在了尤小怜的脖颈上。
想什么,来什么。
尤小怜看着一地死尸,佯做惊惧地大叫:“陛下,救我!陛下,我好怕!陛下,快救我啊!”
谢政安有那么一瞬,觉得她是故意落入刺客之手,但刺客横剑在她脖颈,许是紧张,手中的剑很不稳,剑刃深入她的皮肤,鲜血流得很凶。
那纤细而娇嫩的脖颈啊,他几次都没舍得掐断了。
崔竭倒是舍得,一剑削掉刺客的手臂,又踢飞一个刺客手中的剑,也是巧,那剑直奔挟持尤小怜的刺客。
那刺客险险躲开了,也因为这一躲,不稳的手,不稳的剑,剑刃深深划入尤小怜的脖颈,鲜血汩汩流出来。
“女儿!不要!”
尤盛吓得几乎要晕了。
谢政安也吓得大脑空白,等反应过来,已经下了令:“放他们走!”
他还是看不得尤小怜死掉。
哪怕怀疑这是尤盛的计中计,或者尤小怜也在将计就计,存着借机逃离他的心思。
但他不敢赌了。
万一那些刺客真的杀了她呢?
她是他的仇人,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没错,她只能死在他手里。
侍从们陆续停下剑招,并后退一步,给残留的三个刺客留出一条逃生之路。
崔竭也在后退,却是暗用袖箭,想着杀了挟持尤小怜的刺客,玩一招借刀杀人。
“咻!”
袖箭飞出来。
谢政安徒手捏住,往后一弹,那袖箭刺中了崔竭的肩膀。
鲜血快速染红了他的衣服。
崔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陛下?”
他武功高强,在打斗中,没受一点伤,末了,受了伤,却是皇帝的赏赐。
难道皇帝看出他对尤小怜的杀意了?
谢政安没想这么远,就是觉得他在忤逆自己,遂冷声喝问:“没听见孤的话?”
崔竭忙单膝跪下,低头说:“陛下恕罪。”
谢政安暂时没追究他的罪,只看向挟持尤小怜的刺客:“放人。孤一言九鼎,绝不伤你们。”
那刺客见尤小怜成了他们的护身符,哪里会轻易放人?
他也想试探尤小怜在他心里的地位,就说了:“谢政安,你逼宫谋反,虐杀荣王,残害手足,我要你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你犯下的罪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打算趁机毁掉谢政安的名声,动摇他在百姓心里的形象。
实则谢政安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与形象,就问了:“孤承认了,你便放人吗?”
刺客点头一笑:“对,你承认,我便放人。”
谢政安听了,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对,孤虐杀——”
“陛下三思啊!”
扶泉正搀着崔竭,见皇帝要承认,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跟崔竭一样,是坚定的保皇党,自然不想他那么污损自己的形象。
“陛下不可啊!”
其他侍从也出声表达自己的忠诚。
谢政安自是不听,冷着脸,继续说:“孤虐杀荣王,残害手足,孤是逼宫谋反上位,孤之罪行,罄竹难书——”
他这么说,但内心并无心虚,语调甚至可以说是引以为豪。
刺客见他承认了,很满意,哈哈大笑:“大家都听见了吗?狗皇帝都承认了!他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话音才落,像是验证他的话,无数黑衣人从四周的屋脊探出头,纷纷拉开了弓箭。
瞬间利箭如雨,袭向了谢政安。
“护驾!护驾!”
崔竭喊得目眦欲裂,同时,跟侍从们一起挥剑砍落了袭来的箭矢。
谢政安面色平静地站在保护圈里,冷冷分析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波黑衣人又是谁的安排?荣王余党?新起之秀?这天下,还真是乱得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