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和你见面之前已经调查过你,周笛,24岁,美院毕业生,现在一家画廊工作,你的画廊老板证明你案发当天下午六点就离开了,那么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在哪里?”李修远手指挑起周笛一缕头发:“当然你不想说的话,我也有很多办法让你开口,毕竟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李警官现在穿的是笔挺的看板郎警察制服,漆黑的警帽帽檐下是浓黑的剑眉,李修远小时候就被人说眉眼长得太过锐利煞气过重,结果后来果然当上刑警这种煞气过重的职业。
周笛往后退去,而他身后就是门根本无路可退,他有些慌张地躲让着:“干什么……”
李修远一手撑在门板上阻止他的躲避,他微微地笑了:“你和陌生人还真是不亲近,和熟人呢?”
“你说什么……”
“和江伟凡呢?”
“我……我和他早就分开了!”周笛突然叫起来。
“别这么激动嘛,”李修远松开手:“我知道你们分开了,酒吧的伪娘酒保已经做过证,你为江伟凡自杀就是因为他想和你分手,对吧?”
他带着戏谑的口气轻飘飘地说着,周笛的脸色却瞬间苍白了。
李修远继续笑道:“我说的对吗?”
周笛闭上眼睛,他的声音颤抖着:“……对。”
“他想分手,你就自杀,不过没死成,于是动了杀机去杀他,你案发当晚和死者见面,特地戴上棕色假发,换上以前没在和庭公寓里穿过的蓝色衣服,和死者一起进入公寓楼,之后你骗死者服下安眠药,趁死者无力反抗时用刀刺向他的腹部将他杀死,对吗?”
周笛轻轻摇头:“我没有。”
“然后你脱掉沾上死者鲜血的蓝色外套,走出公寓楼,一路小心避开摄像头,你以前来过和庭不少次你知道那些监控角度,你出公寓楼之后抛弃掉假发,这样你就恢复成平时的模样……”
“我没有!”
“你没有?”李修远笑了笑:“那么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里。”周笛偏过头:“我看了很久的电影,后来睡了。”
“就是说没有人证?”
“……对。”
李修远退后一步,他长长地呼出口气:“你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又没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是想他死,我真的想过杀他,在他要和我分手的时候,”周笛轻声地说着:“他突然就要和我分手,怎么会这样……”
他说的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很艰难,李修远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他之前和我在一起,非常好,非常开心,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要分手,一点预兆都没有,他突然对我说他爱上别人了,他要和他在一起,要和我分开,我整个人都傻了……”周笛哽咽了,李修远没有安慰他,办公室只剩男人压抑的哽咽声。
他停了很久之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他很任性,不会考虑被丢下的人的感受,他说爱上谁了就会真的和谁在一起,他是真的要和我分开……”
李修远突然开口:“然后呢?”
“然后……”周笛低声说:“他说他爱小兰……”
“小兰?”李修远想了想:“那个学生?你之后是小兰?他真名是什么?”
周笛摇摇头:“我不清楚,我没有问过他的事。”
“这样,”李修远扶着自己的下巴:“从你说的这些话里,江伟凡不但滥情,而且非常无情。”
“不对!”周笛立刻抬起头:“他曾经是真心的!”
李修远盯着他的眼睛,周笛喃喃地重复:“就算他后来很无情,他曾经是真心的,曾经是的……”
他不断地重复着,没有声音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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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年益林回父母家陪老人吃饭,年妈妈做了一大桌菜给儿子,年益林吃得头也不抬:“还是家里菜香啊!妈你的手艺越来越好啦!”
年妈妈自己不吃只看儿子吃:“那让你回家住你还不乐意,你又没结婚还非要在外面住,买那么小的房子结婚又要再买。”
“唉,我说过好多次了,在家住上班不方便,早上堵个车我就得路上花一个多小时,还不如拿来睡觉。”年益林辩解着,心想回家住还不被念叨死,还不如在外面逍遥自在,买小户型一来住的方便,二来打扫卫生方便,而且房产是投资多买一套也没什么。
年妈妈果然开始念叨:“你这周有没有目标啊,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啊,你不小了,楼下的……”
“又开始了,”年益林放下筷子:“您就不能让我吃顿好饭啊。”
年爸爸在一旁说:“这是为你好,你妈就想抱孙子,楼下老王家孙子你妈每次见都舍不得放手,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你想自由不想早结婚,先找个女朋友处处总不过分吧。”
“我才二十六,男人三十还一枝花呢,别老催啊。”年益林抱怨道:“我也想找,这不没合适的吗,我总不能街上随便拉一个吧,”
年爸爸和年妈妈相视一笑,年益林突然有某种被算计的预感。
年妈妈笑着说:“小林啊,你小姑给你找了个对象,明天星期天你正好去见一下吧。”
“啥?”
“你小姑单位新调过来的,二十五岁,长得漂漂亮亮,个子高快一米七,你以前说你喜欢长腿的,这个总符合你要求吧,”年妈妈站起身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你看看?”
年益林硬着头皮接过来,相片的背影似乎是哪个风景名胜地,一个高挑的女人站在小亭子里,长发长腿,的确是个美女,更重要是,目测有c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