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手上拿着糖画又舔又啃,感觉自己敲了对?方竹杠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便把糖画往顾无惑面前?稍微举了举,问他:“给你也吃一口吧。”
顾无惑看着被满满吃的湿答答的糖画,他是喜洁之人,若是平日里?他肯定是嫌弃的,但满满他却不觉得脏。
他甚至怕自己脏。
于是顾无惑用手指掰了一小块下来,没让自己的手指接触到满满接下来会吃到的地方,然后把那块黏糊糊的糖画吃进了嘴里?。
明远在后面看得直龇牙。
“好吃吗?”满满马上拿过自己的糖画,又开始吃起来。
糖画在嘴里?化开,味道甜滋滋的,又有点凉凉的,顾无惑不喜甜腻,也不喜零嘴,今日却真心实意答了一句:“好吃。”
“那你自己买一个吧,这个是我吃的。”满满很?护食。
顾无惑笑?了:“我不吃。”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满满:“你想不想要?拨浪鼓?”
满满说:“不要?,那是小孩子才玩的。”
才四岁的孩子说着小孩子,顾无惑不觉脸上笑?意更深。
明远觉得自己从?来没见顾无惑这样笑?过。
顾无惑道:“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送过你一个拨浪鼓。”
“不记得了,”满满挠了挠小脑瓜子,“原来我们以前?认识啊。”
“你不认得我,但是我认得你。”顾无惑的声音都柔软下来。
他不由地开始畅想,如果满满好好出?生?长大在建京,他一定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满满对?于他不再是从?前?那样的一个符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他和温芍的血脉融合在一起之后的产物。
没有比今日见到满满,再令他感到新奇的事了。
他突然不想离开这里?了,只想留在这里?陪着温芍和满满。
然而一切终究都是要?回归到正途上的,于顾无惑是,于满满更是,当时那妇人说的是半个时辰,顾无惑守时,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已经把满满抱了回去。
妇人等在那里?,从?顾无惑手里?接过了满满,只朝着他略一点头,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便抱着满满转身走了。
对?于满满来说,顾无惑就是一个忽然在某一日出?现的陌生?人,与陌生?人离别自然是没有什么?的,满满一点都不觉得难过,趴在妇人肩上和顾无惑招了招手,就当做告别了,然后就回过头去和妇人说说话了。
这么?小的孩子,转天怕是就会忘了和他见过面了。
顾无惑看着府门阖上,明远上前?道:“王爷,孩子都找到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顾无惑没有说话。
明远道:“让小的来说,直接把孩子抱走便是,等出?了这云始城,谁还能找得到小郎君?你是小郎君的亲生?父亲,这世上哪有父母分离之后孩子跟着母亲的道理??且她日后总是要?嫁人的,难不成要?咱们家的孩子跟着她去别人家?于情?于理?都没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