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贾琏办完事情从外面回来,已经很晚了,他回东院的路路过贾琮住的屋子,看见贾琮的屋里还是灯火通明,一靠近听到了贾琮的读书声。
心中疑惑,自己从来就没把这个所谓的弟弟放在心上,竟然不知道他竟然如此好学,就推门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贾琮住的屋子,见房中摆设普通,唯一与房内场景不同的是书案前都是纸张书籍。
贾琮这个时候在屋内一边转圈一边读着今天先生教授的内容,见是贾琏推门进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二哥哥怎么这么晚来了,我正在温书。”
贾琏应变能力极强当即笑道:“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偶然路过,见你这屋里还亮着,就来看看。你读到哪里了?”
贾琮从前没有读过书,所以被分到了从头开始念的那批人里面,此时他对今天先生讲的地方还有理解不透的地方,正好碰到了贾琏问他读到哪里就指着自己不懂的地方问贾琏。
“二哥哥,你看这句是什么意思,先生讲的有些深奥,我不太明白。”
贾琏接过书一看,是他小时候看过的,就给他解释了一番,贾琮得了解释,就像是吃到了糖的小孩子,眼睛亮亮地望着贾琏:“二哥哥,你真厉害。”
贾琏被贾琮的夸赞搞的不好意思,吩咐贾琮早些睡之后就急忙跑了。
等回到东院之后,贾琏躺在床上想着那日王熙凤对他说怎么不自己给她挣个凤冠霞帔的话,想到就连往日只知道和丫鬟们赌钱的贾环这些日子里都不见人影了,又想到刚才见到贾琮认真读书的情景,就彻底睡不着了。
等第二天早上王熙凤醒来的时候,就见贾琏顶着两只黑眼圈顿时笑道:“二爷这是又有什么心事了,不知可否与我讲讲啊?”
贾琏难得没有嬉皮笑脸,一脸正色地对着王熙凤道:“凤哥,我要去科举。”
王熙凤听到他这句话刚喝进嘴里的那口水就喷了出来:“二爷说什么?”
贾琏替她擦掉嘴边的水珠,蹲下来认真地看着王熙凤的眼睛:“我说我要去亲自给你挣凤冠霞帔。”
王熙凤以为贾琏了什么疯:“二爷一大早说什么胡话。”
“我是认真的,凤哥你听我说,我这些日子才知道你平日里受了多少累,咱们府上里里外外多少事都是你在管,以往是我不知道,辛苦你了。”
王熙凤怀着孕,情绪本就比平时敏感,被贾琏的几句话勾得眼泪流了出来,急的贾琏四处找帕子,最后见自己找不到就用衣袖给王熙凤擦眼泪。
“凤哥,你别哭,别哭,我要是哪错了,你打我骂我都使得,别憋在心里。”
王熙凤被他逗乐了,又哭又笑地捶了他一下:“我才没生你气呢,只是有点意外。”
贾琏把王熙凤搂到怀里,轻声道:“凤哥,我想好了,咱们这等人家也是不保准的,爵位一代代下来,再有个几代就没有了,家产再多也总有花完的那天,唯独自己能耐才是正理。
咱们家的子弟现在无论是嫡子还是庶子都去家学念书了,只我一个在外面,现在想来也没什么意思,左右我跟着大老爷也只是给大老爷打下手,还不如就先不管了,我从前没想过,珠大哥哥说想读书,就将国子监的名额给他了。
现在想想好像错过了很多事情,要是我也去读一读,我也许也能和宝玉那般多作几诗来。”
王熙凤将头窝在贾琏的颈间:“二爷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去试试,只是我亲眼见过我哥哥读书,那可是苦差事,二爷别回来和我抱怨累就是。”
贾琏抱着王熙凤一脸幸福地笑意:“为了娘子,为夫不怕累,什么都愿意。”
于是,当天在书房等着贾琏来的贾赦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等到人,派人去寻,小厮回来之后和他讲琏二爷去读书了,气得贾赦又摔了一个杯子,下厮识相地关上了房门。
没有人知道,坐在书桌背后的贾赦笑了,许久他拿出了一套没使用过的文房四宝,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字。
那个字叫“荣”。
得知了贾琏也去上课之后,贾政仿佛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刺激,想要将宝玉从荣庆堂后面的屋子接走带回梨香院,但是受到了王氏的阻拦。
贾政想到自己既然够不到嫡子,但是自己还有个庶子,要是将庶子培养好了也是一件好事,遂放弃了亲自教导宝玉,改为亲自教导贾环。
因为王氏与他哭闹,气得他一连半个月都没去见王氏,只在赵姨娘处歇息,王氏见贾政又开始别扭,叫来金钏让金钏与赵姨娘争宠,更是把贾政的喜好尽数讲给了金钏。
果然年轻的金钏比赵姨娘有吸引力,贾政很快就不去赵姨娘屋子里了,气得赵姨娘在自己的房里直骂,和她住一个套间的周姨娘不堪其扰,和王氏说想要回家去看看,王氏正讨厌这些姨娘在院子里烦人,挥挥手就让她去了。
周姨娘回家待了半个月才回来,还是周家自己送回来的,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在哪待着都是一样,只别让她再和赵姨娘待在一起就行了。
贾环突然受到贾政宠爱,让赵姨娘的气焰更胜了几分,与金钏两个人花样百出,一时之间梨香院里的戏可谓是精彩纷呈。
好几次吵吵闹闹的太出格,赵姨娘还跑到了史溁面前去哭诉,气得史溁直接叫来贾政和王氏好一顿训斥。
贾琏这天下学回来对着王熙凤道:“你说奇不奇怪,今天二老爷竟然没去上衙,反而跑到我们学堂来了,还亲自接走了环儿。”
王熙凤磕着瓜子,漫不经心地回答他:“这有什么的,二老爷和我那好姑妈忙起来才好呢,省得总来打我的主意。”
贾琏一听她这是话里有话,忙凑上前去:“二太太怎么惹到你了?你快给我讲讲,我这几天都在看书,实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