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遲俯視他良久,突地一笑。
那低沉的笑聲響在耳邊,讓殷姚心中輕顫。
「不行。」
政遲撫摸著殷姚的脖子,拇指把玩著那顆紅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處本就是敏感脆弱的,殷姚像他手中被掐著命脈的兔子,想要後退,卻動彈不得。
「政先生,人員安頓差不多,車也已經準備好了。」陳韓峰忍不住插嘴道,「也晚了,要不先送您和……殷先生回去?」
政遲說,「不必,先送付部長回去。他明天還有事處理。」
陳韓風掉頭,「那您呢。」
「去樓上開個房間。」政遲看著微微顫抖的殷姚,「今天晚上,我們在這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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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飯。(捋袖子
第3o章軟核
在殷姚小的時候,床在他概念里,一直是最柔軟的。
他是家裡第二個孩子,也是殷時嫌年近四十得來的o39;禮物o39;。
他一睜眼,就被小心翼翼地裹在舒適貼膚到極致的綿巾里,所觸之處無一不是滑柔輕軟。
像他的前半生一樣。
從酣睡的嬰兒床,到學步時的鵝絨地毯。哪裡都是軟的。
家裡長子大他十來歲,自小相處起來就沒有什麼矛盾不快。殷姚也愛笑,生下來就乖,不哭不鬧吃飯讀書沒怎麼叫人操過心,白嫩討巧的模樣又喜人,生了他之後連殷時嫌自己的性格都變溫和多了。
他就是被家裡母親兄長溺愛到大的幼子,雖然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但也沒覺得自己比別人缺了什麼。
年幼時也曾經問過大人爸爸是誰爸爸在哪兒的問題,那時候他們是怎麼回答自己的……已經想不起來了,問過幾次後,沒有答案,就誰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但偶爾想起來也會好奇,從未出現過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樣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和殷時嫌一樣手腕強硬性格堅毅,還是性格溫和寬厚事事包容呢。但這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略想想罷了,沒有深究的必要。
人生總是順遂的,然後這份順遂逐漸變成一種理所當然,無論什麼東西,只要想要,最終總是能得到。
殷時嫌也總是似笑非笑地對他說,"你不出去創業就是謝天謝地了,想買什麼就買。"
家裡沒什麼事要他操心,且殷姚自己也沒那麼多欲求和野心,所以殷時嫌給他安排的路平穩又順遂,想幹什麼就去干,累了就回來。
"會不會太沒出息了……"十來歲的殷姚抱著狗,坐在地板上,乖巧地蹭殷時嫌的腿。
"無論你有沒有出息,家裡都愛你。"殷姚的手一頓,將臉靠在她腿上,才進入青春期的孩子故作老成地說,"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命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