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香主?”
东方彻冲她眨了下眼,“杨莲亭,还记得吗?若不是你反对,他这会儿该是在恒山附近。”
“……”
“我早告知过你,杨莲亭是个人才,武功虽不好,但其心思细腻,办事老到,比之童慕年不知强上多少。”
仪琳眼皮跳了跳,杨莲亭……突然记起,去年的时候,好像听谁说过,东方彻派了杨莲亭到南疆去了,后来她事情多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真没想到,杨莲亭还挺有本事的,连白莲教的人都能撺掇过来,只不知这货是否已被人收买了……
总之,她是不信任杨莲亭的。
欲望
蒙上面纱,仪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与东方彻一道离开了两仪殿,到日月殿去了。
路上时,她问他,“杨莲亭为什么要请白莲教的人过来?”
东方彻知无不言的答道,“若谋大事,放眼江湖,能与日月神教共谋的,也只有白莲教合适些。”能与魔教联手的,只有邪魔外道。
仪琳不淡定了,停下脚步瞪视道,“你答应过我不图谋武林的。”
东方彻揉揉她的头发,笑笑,“我说过,现在一切以你身体为重,只是杨莲亭是去年离开的总坛,期间并未与总坛联系,我以为他已死了,没想到今日竟回来了。”
他这句话中,透露出了两个信息:第一,东方是有野心的,他确实想称霸武林,只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而不得不暂时中止;第二,杨莲亭在与总坛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他这个人也许已经出了问题。
“杨莲亭还可信吗?”她问道。
东方彻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傻瓜,这世上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这句话他是传音回答的,只有她听得到。
此时的天很蓝,阳光暖暖,与昨日、前日、大前日没有任何区别,可仪琳却突然觉得,今日的阳光最舒心,天空最漂亮。仪琳想,东方彻这个人……是矛盾的、可怜的、让人又爱又恨的。其实,陪着他一世也不错,先不提爱与不爱这样深奥的问题。至少,他该是爱她的,宠她、护她、以她的喜好为首选,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放了她,那既然如此,顺其自然的接受他没什么不好。
这一刻,她豁然开朗。
日月殿花厅,仪琳在东方彻身后站立,垂目看向下首的几人。说实话,她其实已记不清杨莲亭长什么样了,毕竟只去年匆匆见过一面而已,但感觉上,似乎瘦了许多,也憔悴了些。除了他,另外五人身着白色锦衣长袍的,应该就是白莲教派来的使者。只见这五人中,有一老者,六七十岁那样,发须全白,矮胖身材,绿豆眼,下颚一缕山羊须,脸上沟壑交错,可精神看上去却很是抖擞,不容人小觑。
其他四人都是年轻人,年纪似都不大,二十上下,皆是面貌清秀,身姿挺拔之辈,搁现代,当模特都没问题。显然这五人中,矮胖的老者是头头。
杨莲亭先双手着地叩拜,说了几句酸话后,东方彻才让他起来。
“教主,属下幸不辱使命,这位是白莲教左使霍万筹霍左使。”他指着那老者介绍道,又指着另外四人从左到右一一介绍了一番,说是那霍万筹的徒弟,名字仪琳倒是没记住,也不用她记,反正应该不会打交道。东方彻淡淡的夸了杨莲亭几句,然后又和霍万筹聊了几句,都没说到点子上,纯属废话类的闲聊,间或夹杂着杨莲亭不时的阿谀奉承之言,总之他的话她是一句都不相信,什么初到南疆九死一生,幸得白莲教右使相救……右使是这么容易遇到的?跟大白菜似的到处都是?白莲教的人都是圣母白莲花?遇到个陌生人就会救?
什么跟什么呀。仪琳把自己的想法传音给了东方彻,东方彻传音回道,“他既说了,咱们就听着,信不信再说。”
等杨莲亭说得差不多了,东方彻就让他代为招待下白莲教的使者,其他事明日再谈。杨莲亭自是欣然答应,这对于他一个香主来说,无疑是莫大荣耀。回到两仪殿卧室,仪琳把脸上面纱一摘,好奇的看着东方彻道,“你说,这个杨莲亭说得到底是不是实话?”
东方彻边将刚倒好的茶水递给她,边挑眉悠然道,“在日月殿时,你不是说不相信他吗?怎么现在倒不确定了?”
仪琳解释道,“如果我是杨莲亭,说谎话的话,一定说个不容易被人识破的,他说得太假了,反倒让我觉得他说得是真话,只是和他一道去的人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
东方彻见她表情无奈,大眼闪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微的妩媚风情,让人眼前一亮。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过来放在了腿上,点着她的鼻尖高深莫测道,“傻丫头,岂不闻物极必反之理?杨莲亭话中处处漏洞,任谁听来都觉是假话。可问题是,这世上自诩聪明之人何其多,显而易见的谎言,让聪明人琢磨一番后,往往会变为最真实的语言。”
仪琳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杨莲亭就是抓住了聪明人这样的特点,所以才故意说出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他认为你是聪明人,会将他的话仔细琢磨一番,之后就会像我一样,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到最后的完全相信?”
东方彻呵呵一笑,不吝表扬道,“小丫头越来越聪明了。”仪琳白他一眼,嗤道,“你更想说我是自诩聪明之流吧。”东方彻柔声道,“你啊,得理不饶人。”仪琳又白了他一眼,回归正题道,“杨莲亭的话确实不可信,对不对?”毕竟世事无绝对,万一那杨莲亭说得是真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