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让于莜莜脸色大变,她狠狠瞪我一眼,扬长而去。
我跟在她身后,惶恐地说:“对不起啊,我只是好奇。”
于莜莜站住脚,轻声说道:“你懂得什么叫个人隐私吗?”
我疑惑地摇摇头说:“我们这里好像都没隐私的。再说,我是个简单的人,什么都公之于天下,根本就没隐私可言。”
她就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言不发再次往前走。
我的话肯定触动了她内心最不愿意触动的事,否则她不会无端的生我的气。我开始后悔,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安慰她。
十七岁的于莜莜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她敏感、多疑,却又青春、活泼。她像早晨一抹淡淡的雾霭,又像草尖上的露珠,惶恐地等待太阳出来涅槃自己。
她外表看似很坚强,其实我能清楚地感应到她的脆弱。比如我占了她的房间,她却没丝毫反对,安静地接受孟小冬给她的安排,与孟小冬同住一层楼。
从书城大楼出来,广场上几个乐队边围着一圈人,正在听他们声嘶力竭地歌唱。
我耳朵里又听到一阵悠悠扬扬悲悲切切的二胡声,循声看过去,还是一个老者,正襟危坐,微闭双眼,全神贯注地用生命地抒发情感。
我走过去,掏出二十块钱,蹲下身子,将钱放在他的琴盒里。
抬起头去找于莜莜,发现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我赶紧跑步追过去,等我气喘吁吁跑到她身边时,看到她满脸泪痕,低着头往一片树荫底下走。
我惶恐至极,于莜莜无声的哭就像一把刀在我心尖上刻一样。她这么弱小的女孩子,需要一股强大的力量来保护她!
她在树底下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目光无神地看着广场上的人们。
我站在她身边,嗫嚅额半响说:“对不起。”
她抬起头,轻轻笑了笑。泪痕还挂在脸上,她的笑就显得更加令人心伤。
“王者,我没生气。”她说,示意我在她身边坐下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在挨着她坐下了。
“你知道我妈去桂林干嘛吗?”她问我。
我摇了摇头。
“我妈是去看一个人。”她叹口气说:“这个人与我们有着天大的关系。”
我差点脱口又问出来,你妈是去看你爸吗?这句话在我嘴边被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我不能再去探听人家的隐私。
“可是我妈看不到他。”于莜莜垂着头说:“她不可能看得到。”
“看不到还去干嘛?”我疑惑不解地问。
“我懂我妈的意思。”她抬起头轻轻笑了笑说:“因为到了那里,距离就近了许多。就算看不到人,也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这对我妈来说,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实在弄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她所说的“他”是谁。但我能感觉到,这个“他”,一定就是她爸。
可是她爸怎么会在桂林?她和她妈都是香港人,她爸难道不是香港人?就算她爸不是香港人,怎么又不能看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