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保安果然拦住了我。
他警觉地打量我半天,疑惑地问:“你,什么人?”
我陪着笑脸说:“搬运工,我是搬运工。大哥。”
保安搔搔头皮想了半天说:“我没见你进去,你从哪里进来的,给谁家搬运?我怎么没听说谁家要搬家?”
我知道一时解释不清楚,想起梁大地来,脱口而出说:“我是梁老板叫来的。”
“胡说!”保安大喝一声道:“梁总刚进去,没带人。”
我叹口气说:“我是他夫人孟老板叫来的。”
保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突然暧昧地笑起来,挥挥手说:“你还不能走,你要叫梁夫人来证明一下才可以走。”
我心里窝着一股火,我草你奶奶的!我在心里骂,爷刚才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现在回头找他们证明,万一梁大地心血来潮要找我麻烦,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大哥。”我哀求道:“我真的是好人,是帮梁夫人来搬东西的。”
保安笑嘻嘻地说:“我没说你是坏人啊。你只要找梁总他们来证明了,我就放你走。”
我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找不来他们。”
保安声色俱厉地指着岗亭的一个角落吼道:“找不来人,给老子老实蹲在一边。等老子有空了,再来收拾你。”
我心头跑过千万只草泥马!却不敢与他顶撞。只好蹲下身去。
这一蹲,就蹲了半个小时。孟小冬没出来,梁大地也没出来。
保安显然不想把我送公安局去,毕竟,我在别墅区里又没闹出什么事来。他一个值班,肯定是想找我的乐子。
我越想越气,偷眼打量一下他。要轮打架,他这样的身板子,两个都不是我的对手。但我知道,只要我一动手,他对讲机一喊,我就是插个翅膀也飞不出去。
保安终于来找我说话了,开口就问:“赚多少钱了呀?今天。”
我摇摇头说:“没赚到钱。”
突然想起孟小冬不要的四百块,心里一动,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来,双手递给他说:“大哥,这点钱,你买烟抽吧。”
保安瞄了一眼,黑着脸说:“你这么一点?”
我翻出口袋底说:“全部家当都在了,大哥。”
他伸手接过去,笑道:“小子,不错,懂事。走吧!”
我低着头从保安岗亭出来,站在路边的一颗树下,想哭。
好不容易赚到的几百块,转眼就送到别人手里去了。我又成了一个穷光蛋。
本来想着晚上请陶小敏和谭茗茗吃宵夜,现在也成了泡影。
我垂头丧气地沿着小路往外走。别墅区在梧桐山里,从这里走到外面去,最少要半个小时。平时很少看到出租车,就算有出租车,我又敢坐吗?
走了十几分钟,远远的已经看到了大路。到了大路,我就能坐上公交车,回布吉陶小敏的家里去。
突然,一辆小车在我身边停下来,我抬眼一看,就看到孟小冬惊愕的眼神。
“你还在这里?”她问我,示意我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不打个车走?”她问我,脸上没半丝笑容。
“没钱。”我硬邦邦地说:“孟老板你给的钱,都被门口的保安拿走了。”
“是吗?”她脸上浮上来一层寒霜,指着车门说:“上来,我带你去找他。”
我坚决不肯上车,现在我们不是雇佣关系了,我没必要上她的车。孟小冬一看就不是坏人,但她背后的梁大地,显然不是好人。
“上来呀!”她催着我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样,眉头一跳说:“我还有事要雇你做。”
既然是雇主,我就没办法推辞。
上了车,孟小冬递给我一瓶水说:“哎,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正口渴,仰脖子先灌了一通,抹了一把嘴唇说:“我叫王者。”
“王者?”她回味着我的名字,眉开眼笑地说:“你爸妈怎么给你去这样的名字?”
我惊疑地问:“不好么?”
“好!非常好!霸气!”孟小冬又递给我一张纸巾,示意我擦擦下巴上残留的水迹:“王者,王者归来!”
她沉吟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厚。
我打断她的沉吟说:“按我的理解,古文翻译成现代文,者,就是什么什么的人。我的名字,就是王的人。”
“王的人?”孟小冬饶有兴趣地又沉吟了半响,突然大笑起来说:“什么的人,干脆就叫敌人,你就叫王敌人。”
我心里大声叫苦,王的人是属于王的人,而她说的王敌人,就是王的敌人。意思完全相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