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玥欠身行礼,“雾玥参见父皇、母后。”
元武帝嗯了声,让她坐下回话。
“谢父皇。”
雾玥才坐下,就听?元武帝问:“让太医给那内侍看过了?”
“回父皇,陈太医来看过,给谢鹜行包扎了伤口,也?开了药,只是?他伤的不?轻,到现在还?没醒。”雾玥一五一十地说。
“他为何会不?在宴上伺候,而?是?去了围场。”元武帝问。
“他是?为了找我。”雾玥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萧汐宁的事?最好,试探说:“在宴上。”
皇后不?听?她说完便直接拧起了眉,不?甚满意的说:“夜深不?说,林子里可是?有野兽出没的,你身为公主怎么如此大胆放纵。”
雾玥抿紧唇瓣,心里漫着委屈,也?意识到自己就算说了,他们也?未必会信自己,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萧汐宁想害自己。
只有嬷嬷他们才会无?条件的相信她。
而?且就算证明事?实,父皇和母后又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吗?
不?会。
雾玥是?单纯,但不?傻。
她是?父皇不?在意不?宠爱的女儿,而?皇后又是?萧汐宁的生母,更不?会偏向?她。
雾玥松开被咬出齿印的唇瓣,把落寞藏进肚子里,可想到谢鹜行因此还?重伤昏迷,又控制不?住的气愤,萧汐宁欺负她不?算,还?欺负她的人,不?是?第一回了。
即便没人向?着她,她也?要把事?情说出来。
雾玥垂底的乌眸闪了闪,面对皇后的斥责,无?比虚心的认错,“母后教训的是?,是?雾玥不?对,不?该贪饮,吃醉了酒又乱走?。”
皇后语气仍然严厉,“你知道就好。”
雾玥点着头,眉心却蹙起,“也?不?知是?酒烈还?是?我自己酒量不?好,只饮了一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四?皇姐与?我一同饮的酒,别也?吃醉了才好。”
皇后狐疑的看着她,“你与?四?公主一起吃的酒?”
汐宁没少在自己这抱怨,话里话外?都?是?对萧雾玥的不?喜,怎么会和她吃酒。
“是?。”雾玥澄澈的眼眸轻眨,神色无?辜,“我从来也?没喝过酒,四?皇姐拿酒来,我也?不?好拂兴。”
默然端着茶在饮的元武帝也?抬眸朝雾玥看来。
“我隐约记得四?皇姐还?让白蔻扶我去歇息,大约是?我醉的太厉害胡乱走?着,迷路跑进了林子。”雾玥眼里满是?懊恼,又心有余悸的说:“不?过好在没有遇上野兽。”
雾玥的话让皇后脸色微微变化,即便真的喝醉乱走?,也?不?可能避开禁军走?到林子去。
她下意识去看元武帝,就听?他出声问雾玥:“那你是?自己醒了,又走?回来的?”明明隔着一段距离,谢鹜行莫名觉得那?一声轻叹就在他耳边,刮着他耳骨,夹杂着空气里的湿意,愈腻软。
谢鹜行凝下思绪,如今外面只怕乱成了一锅粥,至于刺客他们是?如何也找不到的……小?公主还?没洗好么?。
心里无声嘀咕,他是?宦官,又没有什么?男女忌讳,有什么?打紧。
雾玥不再纠结,催着春桃去打水。
热水倾倒进?浴桶中?,湿濡的水汽立刻冲了起来,弥漫一室。挥起的系带甩在屏风上,打出“哒”的轻响。
沉寂躺在床榻上的谢鹜行,眼皮几不可见的随着一跳。
雾玥将凉的足尖踩进?水中?,温热舒适的暖意沿着小?腿一路向上游移,她不由的启着唇缝,松出一声轻叹。春桃挑开帘子,跟在雾玥身后进?帐,“公主必定受了惊吓,不如奴婢去打些水来,公主也好清洗清洗换身衣裳。”
雾玥缓下劲儿来,只觉得浑身粘腻难受的紧,而自己现在的样子也实在失态吓人,于是?点点头。
春桃看向床边,“那?奴婢叫人将他抬回下人住处。”雾玥不习惯春桃伺候,让她出去守着,自己走到屏风后将衣衫一件件褪下。
先是?谢鹜行的青衫,软纱百叠裙……雾玥将手绕到颈后,解下最后一件心衣,她伸举起手臂将心衣挂在屏风之上。
况且他还?昏睡着,雾玥蹙眉担忧的向他望去,余光不经意掠过他的胸膛,他上半身的衣衫已经被脱去,清白劲瘦的身躯敞着。
雾玥眨眨眼,把眼睛移开一点。
陈泠眉心微沉:“殿下除了两处手臂的箭伤颇重,还?有多数负伤,不过好在都?不是?致命伤,现在已经由禁军护送,先一步回宫医治。”
雾玥忧心忡忡的颔,起身送陈泠出去。
春桃暗暗朝谢鹜行瞪了一眼,公主对他还?真是?好。
“可是?公主沐浴,他在这恐怕不妥。”春桃不死心的说。
雾玥闻言也有一些迟疑,可转念一想,以往在长寒宫自己沐浴时,他也是?守在屋外,此处虽在一室,但有屏风挡着,他也不算冒犯。雾玥担心谢鹜行的伤禁不起颠动?,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还?能看护着些。
“就让他睡这好了。”
她对陈泠的医术颇为信任,这次也一定能将谢鹜行治好。
陈泠谦逊说:“治病救人乃是?臣的本职。”他顿了顿接着开口:“臣方才把脉,公主除了略有受惊,并无大碍,不过公主这几日日子特殊,需注意不能受凉,臣会开些调理?的药,按时服用?便?可。”
雾玥不比在谢鹜行面前自在,拢了拢肩上的衣袍,再次道谢后想起萧衍同样伤重,连忙问:“你可知皇兄他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