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白懒懒地撩起眼,“怎么了?那些不是你的垃圾?还给你而已。”
对方目中无人的态度直接将徐马克激怒,徐马克直接伸手拽下了江橘白的耳机,mp3被耳机线带着摔在了地上,“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
江橘白弯腰把mp3捡了起来,“我说了,那些就是你的东西,还给你而已。”
等他说完,徐马克一脚就踹翻了江橘白的桌子,几乎是同时,江橘白抓起一本字典砸在了徐马克的头上。
夹在中间的江柿抱着头躲到了旁边,躲得自然又熟练。
徐马克被砸得脑子嗡的一声,怎么江橘白明明看起来比之前弱了不少,下手怎么还是这么狠?!
他看着江橘白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压着声音开口道:“你狂什么?你现在能活着,难道不是踩着陈港他们的命活着?那么多人都死了,就你活着,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江橘白拉着椅子坐下来,靠在墙上,“哦,那管你什么事?”
“上课了徐马克!你站在那儿干什么?!”陈白水的声音在教室前方响起,他拿着语文书来上课了。
徐马克打打不过江橘白,说说不过江橘白,还挨了陈白水一顿教训,憋着一肚子火回到了位置上。
他后座的李观嬉拍拍他的肩膀,"你着什么急?现在江橘白是一个人了,陈港和李小毛都不在了,他没了帮手,我们想弄他难道不是随时的事情?"
徐马克想了想,说得也是。
讲台上的陈白水下来一沓试卷,语文课代表在下面分着试卷的时候,他双手撑在讲台桌子上,看着江橘白,目光同样严厉,“江橘白,上课不许听歌了,不然我就把你的mp3没收了啊。”
江橘白只是收得慢了点儿,他没听歌。
刚刚砸徐马克的那一下,用了江橘白大半体力,他甚至感到有些晕,放在以前,他就算是反复砸徐马克一百下,也不会产生这么虚弱的感觉。
江橘白知道,是前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体力变得大不如前。
下了课,陈白水让大家继续做试卷,把江橘白单独叫到了办公室。
陈白水虽然管的是末班,可末班也是高三生,他所在的办公室也都是负责高三学生的老师们,试卷和作业堆成了山。
男人把椅子上的试卷搬到地上,让江橘白坐,又给江橘白倒了杯热水,见江橘白不喝,他也只是笑笑,在对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继续念书了?”
“怎么可能。”江橘白自己都觉得不继续念书很过分,虽然他不太喜欢念书就是了。
陈白水又笑笑,“你的数学试卷我经常看,你做题的思路跟很多同学不一样,你在学习上很有天赋,我觉得你可以试着把心思放到学习上,你觉得呢?”
诸如此类的谈话,江橘白以前的班主任也找他聊过,他垂着眼,没什么表示,“我对学习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陈白水反问,“你是学生,学习是你的本职工作,我们每个人活着,都担任着不同的社会角色以及工种,当我们进入到某个角色的阶段,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义务。”
江橘白听得皱眉。
“你不用露出这么反感的表情,”陈白水失笑,“我只是不希望一个聪明又讲义气的小孩以后就在村里种橘子摘橘子,你应该去做点更有价值的事情,当然我不是说种橘子摘橘子就没有价值,我的意思是,你本可以更有价值。”
“但是我已经高三了。”江橘白抬眼,淡淡道。
陈白水是本地的,但却是从外面的学校自请调回来的,听说他以前是在市里的高级实验中学当老师。
以前的班主任以及科任老师,对末班的学生避之不及,上了课拔腿就跑,一句多的话都不想说,班主任则是非打即骂,只要他们不惹事,其他的统统可以放到一边。
头一回碰到这么轻言细语说话的老师,江橘白有点不自在。难怪吴青青说陈白水去家里探望了自己好几次。
陈白水:“这有什么问题吗?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哦,哪怕只是考个本科也是很大的进步。”
看见眼前的少年分明陷入了纠结,陈白水趁热打铁,从桌子上拿了几本资料给他,“你拿去做吧,要是有不会的,尽管来问我。”
江橘白看着笑得一脸慈祥的陈白水,犹豫了会儿,伸手把资料接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