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手机什么内容都没下载,只存了家里人的电话,被放在桌子上距离江橘白最远的位置。
他低头算着数学试卷最后两道大题,一道辅助线画了七八次都没画好,头顶的灯管却突然开始闪烁起来。
就像电影里场景一样。
白炽灯在夜晚里照射出惨淡的光芒,教室里还刷着半绿半白的墙漆,江橘白从未觉得自己已经呆了两年的教室有像此刻这般阴森过。
他索性直接把教室里的灯全关了,离开教室前,他犹豫着要不要拿上手机。
头顶上方的灯管出滋滋滋的电流声,已经被关掉的灯又乍然明亮,持续了几秒钟过后熄灭了。
江橘白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手机,目不斜视地朝外走去。
教室里另一处的灯亮了,它还没熄灭,它旁边的灯管微弱地闪烁不停。教室的灯仿佛变成了玩具。
有可能,在控制这一切的东西的眼里,在这个教室里的人也是玩具。
江橘白一鼓作气跑下了楼,路途上并未遇见阻碍,他跑出了教学楼,下意识停下脚步回头往楼上看。
没有灯管在闪烁,一片漆黑。
松了口气的江橘白转过身,他还没来得及眨眼,一道红色的身影从身侧轻盈地跑来,像是没有看见他似的,直接跑了过去。
耳畔传来银铃般清脆好听的笑声与呼唤,操场上也由寂静变为热闹,人来人往。
四个穿着红裙子的女生手牵着手朝学校宿舍的方向跑去,江橘白只能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她们跑去的方向,宿舍由四层楼高的平房变为了尖顶土墙瓦房,热闹的人声就是从瓦房里传来的,里面挂着许多灯泡,异常明亮。
江橘白呼出口气,他想了想,沿着跑道,往瓦房的方向走。
这座瓦房并不是村子里那些破烂废弃的老屋,看着还很新,而且宽敞大气,墙壁上挂着横幅标语: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
江橘白认为这座瓦屋是女鬼变幻出来的,引诱他走进去,有可能等他进去之后,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宿舍的楼顶。即使他们宿舍通往楼顶的门被学校上了两道大锁,但这对鬼祟来说都不算问题。
所以江橘白只是围着瓦屋转了一圈,他拿出手机,调出相机,给瓦屋拍了张照片。
“咔嚓”一声,闪光灯一亮一灭,闪光灯灭后,一张惨白的脸紧紧贴在江橘白的手机镜头上。
她的眼睛在江橘白的手机上方眨动。
“你在做什么?”她问。
江橘白呼吸停滞了很久,他憋得胸口疼,反客为主,“你在做什么?”
女生不断眨动眼睛,她估计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给她这个反应,不尖叫吗?
“哦”女生撩了下长,雪白脖子上的勒痕若隐若现,“校庆晚会啊,大家都在里面观看节目,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
她朝江橘白送出手,“走吧,我们去看节目,等会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呢,可有意思了。”
“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就生气。”
“放心,我不是坏……”女生想了想,“坏人。”
江橘白攥紧了手里的手机,白日里他对这款奇怪的手机避之不及,但现在,手机就等同于徐栾。
徐栾会吓他,但徐栾不会跟其他鬼一样杀死他。
女鬼走得很慢,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裙摆几乎拢到了鞋面。
江橘白沉默地跟在女鬼身后,地面有很多煤渣,像是淋了水,泛着亮晶晶的水光。
终于走到铺了水泥的台阶上,江橘白回了下头,看见自己跟对方在地面留下一串红色的血脚印。
他呼吸乱了一瞬,女鬼瞬间回过了头,目光尖锐,“你在看什么?”
“你裙子,挺好看的。”江橘白比之前淡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