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示意妻子别说话,用稻草把她盖住,紧接着去另一边看孩子,不料两个孩子的铺盖都空着。
两颗小脑袋靠在一起扒着门缝朝外看。
苏正吓了一跳,慌忙捂住孩子的嘴将人抱进去,又从床板下抽出砍刀横在身前,准备先发制人。
马蹄震天,血腥气萦绕鼻尖,苏正让两个孩子用稻草盖住自己,苏亮吓得脸都白了,还不忘给妹妹盖稻草,青青却不配合,玩闹着把稻草抛起老高,清亮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畏惧。
她虽道法不高,但一个隐身诀还是绰绰有余。
土匪越走越近,火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划过人脸,渐渐远去
他们叫骂着,不干不净说着荤话,竟然没有发现草棚子,打马略过去了。
马蹄声渐远,苏正松了口气,重新把砍刀塞回床板下,浑身脱力般跌坐在床上。
沈秀娟从稻草堆里起来,把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苏正走过去拥住他们娘仨,一家人静静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青青眨着大眼睛,给自己记了一功,只要她在,才不会让家里出事。
这边庆幸着劫后余生,别处可就没有那么好命了,苏家老宅门口洒了一地的血,苏老太捂着大腿哎呦哎呦地叫疼,二儿子一家躲在屋里,没有一个人过去扶她。
左邻右舍也都躲在屋子里,议论纷纷。
“苏老太也忒偏心,卖亲孙女不说,还把老大一家逼去草棚子,这是遭报应了!”
“可不是,贪人家老大家的猎物,现在好了,全便宜土匪了!”
“一心偏着二儿子,二儿子可不管她的死活!”
苏老太又气又疼又怕,两眼一翻,腿一登,昏了过去。
过了好久,二儿子、二儿媳才出来把人扛进屋里,也没请大夫,只上了点灶灰止血。
土匪过境,村民的日子更难,有一部分实在没活路的,锁了家门带着一家老小去镇上当流民,赶上大户人家施粥,或者婚丧嫁娶,总能有一口粥喝,比活活饿死强。
青青找来的东西快要吃完时,土匪已经走了四天,苏正想重新进山,找条活路。
沈秀娟不说让也不说不让,只是眼泪巴巴的望着他。
苏正看着妻子心中不忍,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青青拉住他的手摇晃:“爹爹,我们去河边摸蚌壳吧。”
苏正蹲下身子,与女儿视线齐平:“青青乖,那个不能吃,爹爹进山给你打肉肉吃好不好?”
“不好,娘亲不想爹爹走,我和锅锅也不想。”
青青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手扯着苏亮,一手扯着苏正一起往河边走。
苏正打定了主意明天进山,今天想陪一双儿女好好玩玩,便顺着女儿的意一起去了河岸。
河水清澈,岸边几只大蚌壳老早就等在那里,青青撸起袖子,抱起其中一个有她脸那么大的,然后乐颠颠指挥着苏正跟苏亮抱起其他几个。
村里人不吃河蚌,说这东西不能吃,其实只他们不会吃,河蚌放在火上慢慢烤,在加点山葱最是美味。
沈秀娟见父子三人抱着河蚌回来,哭笑不得,苏正愿意宠着孩子,让妻子按照女儿说的准备材料。自己则是用砍刀把蚌壳劈开。
苏亮吃过了甜头,下意识觉得这河蚌肯定不凡。
厚重的蚌壳劈开,一枚圆润的珍珠掉落,整个草棚子都熠熠生辉。
“是珍珠!”
苏亮捡起珍珠,高兴得几乎跳出来,他们村水性最好的摸蚌人都没开出过这种又大又圆的河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