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失誤?一個幌子,有人藉此施壓罷了。
陳墨然明白了,她伸出手關掉了手機錄音。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沉默許久,陳墨然艱難開口道:「難道鄢識峰真能隻手遮天嗎?」
「不能啊,可是遮我是夠了。」老闆苦笑道,「民不跟官斗,墨然,你是怎麼惹到他的?我是真捨不得你,你放心,賠償金一分都不會少,我私下補給你。」
私下兩個字觸及到了陳墨然,她悲哀地問道:「要做開除處理是嗎?還要業內公示,簽競業協議?」
「嗯,這是上面的要求。」老闆說話很客氣,「請你理解。」
「我理解。」
老闆站起身來,鄭重地說道:「墨然,你真的很優秀,公司沒有能力保護你,是公司的損失,我很抱歉。」
陳墨然淡淡笑了笑,起身微微鞠了一躬,「不管怎麼說,老闆,這三年感謝您的栽培。」
走出辦公室,陳墨然心潮湧動,難以平復,她暗自下定了決心。
也許這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風若來,草伏地。
可她不是軟草,她也絕不做任人揉搓的軟草。
第73章73撬動大象
【我就想要個公平,要一個道理,我做這件事不為成功,就為不後悔,我是為自己,不是為了林樂然】
——
這裡還真的是一個溫泉度假村,藏在山坳里,設施老舊,林樂然就住在這個清清淡淡沒什麼客人的度假村里,單獨帶花園的一棟別墅,出入口都守著人。
雖然守著人,但如果他非要出去,是沒有人攔的,只是會迅被報告給鄢識峰——不留一點把柄,沒有人限制林樂然的人身自由,他留在這裡,是自願在「度假」罷了。
沒有網絡信號,林樂然無聊到一天打了幾十盤手機自帶的單機版消消樂,又翻出來一本書,大部頭,還挺厚,封面上寫著《紅與黑》。他把躺椅拖到院子裡,勉強看了幾頁,午後日光漸盛,書頁落下,林樂然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就在一牆之隔的另一棟別墅內,鄢識峰站在二樓的百葉窗前,透過窗葉的縫隙,出神地盯著在庭院中睡著的男孩,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於他能無比清晰的看清他的五官他的臉,他長大了,更像她了——眉眼,神情,溫順的性格。
初戀總是令人刻骨銘心,若慘遭打斷,更是抱憾終身,在鄢識峰心中,他和妹妹從來是兩情相悅,礙於禽獸的父親和世俗阻礙,他娶了別人。
那時林三巧已經懷孕,滿心以為他會救她走,可是他結婚了,把她扔在那個家裡,扔給侵占她的養父,林三巧最終精神崩潰,鄢識峰認為自己可以占一部分原因,他對她有愧。
但對於她的兒子,他厭惡,憎恨,也痴迷,留戀,他長得多像她,越來越像,同樣的靈魂降臨在相似的面容上,他貪婪地看著男孩的臉,緬懷和遺憾著自己此生唯一逝去的摯愛。
「能不能收一收你那副自作深情的變態嘴臉,我看了直犯噁心。」
一個冷冰冰的女聲從身後由遠及近,緩緩而來,鄢識峰的夫人粟燕虹繼承了婆婆在客運集團的關係和位置,多年來和鄢識峰貌合神離,這是個神色鎮靜的女人,穿著套裝盤著頭,氣色很好,她順著丈夫的視線,也看了看睡在椅子上的林樂然。
很短的一眼。
無論多少次,她還是忍不住為這個男人的嘴臉感到反胃,林三巧是今年才死的,不是十年前,更不是二十年前,她被鎖在北歐,鄢識峰去看她的次數屈指可數,還不如她這個名義上的夫人多。
鄢識峰無視她的諷刺:「你來幹什麼?」
「你的秘書說你又跑來這裡了,我不得不親自來提醒你。」粟燕虹平靜而冷漠地說道,「你這麼愛看,可以錄個視頻慢慢品,滿足自己變態的喜好,別在這個時候暴露行蹤,爸就要滿退了,不想晚節不保,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別影響到他。」
「飛揚是局裡的辦公室主任,不是我的秘書,別拿你們企業單位的那一套照著往裡面套,聽說你又換秘書了?」鄢識峰氣定神閒地點上煙,露出一點思索的表情,「幾歲來著?你都能當人家媽了!」
中年夫妻的婚姻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十分牢固的,他們倆已經把日子過成骯髒的勾當,誰也沒辦法輕易下船,對彼此的痛腳了如指掌,但就算諷刺得再狠,也不會像年輕的時候那般認真跳腳,臉面這種東西,自己沒有,別人有,才是最好的。
粟燕虹臉色一點不動,又說:「兒子晚上要帶女朋友回家,你過來吃飯。」
「什麼時候談的女朋友?」
「去年就告訴你了。」粟燕虹輕蔑地冷笑道,「鄢局公務繁忙,想來是貴人多忘事。」
「你沒說過。」鄢識峰彈掉菸灰,「我知道了。」
「我走了。」長指甲敲了敲鑽石表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再次提醒道,「晚飯。」
粟燕虹在很年輕的時候鬧過,心灰意冷了幾年,被父親訓斥,被母親勸解,慢慢意識到是她自己該調整對所謂婚姻的期待。這是一場利益綁定,兩個家族相互托舉,她應該謀一些更長遠的東西,她也有情人,但她不會離婚,守衛著資源和財產多年,她的心也變得冷硬了。
粟燕虹從來不信鄢識峰那套的鬼話,她看過很多林三巧寫下的信件,真正的事實讓人不忍卒讀,林三巧從小被養在鄢家,並不具備反抗的年紀和經歷,她痛苦地把一切寫進日記里。日記被哥哥看到,鄢識峰找她談心,談到了床上,他們談起了一段畸形的、充滿誘哄和矇騙的戀愛,林三巧以為自己能在哥哥,或者說,愛人的庇護下逃離鄢家,但等來的卻是鄢識峰訂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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