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这时候,顾倾歌就看到夜锦枭看向她,四目相对,夜锦枭邪气地冲她眨眨眼,眼底暧昧流转,那略带着两分轻佻的张扬模样,让顾倾歌恍然觉得,眼下的宫宴,似乎只是一场普通的宴会,并没有那么多的危机。
夜锦枭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勾勾手,让身后的无影搬了椅子过来,夜锦枭坐在皇极殿中间。
他翘着二郎腿,淡淡地看着皇上,眼底全是笑意。
“皇兄,没听说过一句话嘛,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人家朝臣在其位谋其政,他们只是提议,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说了自己该说的话,皇兄怎么动不动就要砍人呢?这岂不是要寒了朝臣的心?这么强势的手段,也岂不是让人怀疑,流言皆是真的?皇兄手上的传位诏书,确实有假?”
“你闭嘴。”
瞧着夜锦枭云淡风轻的挑弄是非,皇上气得抖。
之前,他是想让夜锦枭出现的。
他要夜锦枭看他解决了朝中动乱,稳坐皇位,他要夜锦枭看他朝堂稳固,他春风得意。可现在,他恨不能夜锦枭从哪来的,就滚回到哪去,他恨不能夜锦枭哑了死了,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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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怒火,夜锦枭看在眼里,他勾唇笑了笑。
低头,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他神色慵懒。
“皇兄,怎么能不让人说话呢?”
“你……”
“皇兄当年是怎么上位的,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父皇龙体康健,怎么就突然染了恶疾,没有多久就驾崩了,我心里清楚,皇兄心里也应该明白。皇兄弑父、谋逆、篡夺皇位,得了位置,又逼死朝中老臣,到如今还为所欲为,滥杀无辜,这哪一样拿出来,不罪该万死?皇兄,你也该反省反省了。”
夜锦枭的话,让皇上心慌,他没想到,连先帝的死,都被夜锦枭拿出来说事了。
那件事,怎么可以提?
那简直比他伪造先皇遗诏,还要可怕。
死死地盯着夜锦枭,皇上咬牙切齿,“老十二,朕念在你是父皇最小的儿子,一直对你格外宽容,你邪佞狷狂,一身污名,若非朕屡屡退让,凭你所言所行,你早该死千百次了,哪还能有今日?
眼下,只是坊间有些流言罢了,你就想借此生事,更造谣父皇之死,造谣先皇遗诏之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想死吗?”
“死,那自然是不想的,可我想要个真相。”
“你……”
“皇兄,所有人都对父皇给你的传位诏书感到疑惑,感到好奇,皇兄不该为大家答疑解惑吗?只是把传位诏书拿出来,让大家看看而已,皇兄慌什么?这么推三阻四的,是这诏书真的有鬼吗?”
夜锦枭步步紧逼。
皇上气得抖,他指着夜锦枭,破口大骂。
“朕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谁敢质疑?你就算是父皇之子,而今也只是臣子,你有何资格要求朕顺着你的意思自证?”
“皇兄不同意自证啊?”
呢喃着这几个字,夜锦枭的眼底,更多了几分戏谑的光芒。
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
“皇兄也说了,我这个人邪佞狷狂,我这种人,自来都不是守本分的人。原本是想打算和皇兄好好商量,让皇兄自己来自证,也给自己留两分体面的,可皇兄不肯,那我就只能找人为皇兄代劳了。”
“朕看谁敢?”
皇上厉声吼了一声。
传位诏书,就在皇极殿内,在正大光明的匾额之后,皇上龙威外露,他不信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偏偏这时候,夜相思的爹柴亲王,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步步走到了皇极殿中间。
“皇上,既然先帝驾崩之事,以及先帝传位之事,大家伙儿都心存疑虑,那皇上就把手上的传位诏书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好了。”
“你……”
“皇上不愿意劳这个力,那就由本王代劳好了。”
话音落下,柴亲王就飞身冲着正大光明的牌匾去了。
皇上没想到柴亲王会来。
他更没想到,柴亲王会动手。
皇上心慌的厉害,他厉声叫御林军,可是,整个皇极殿外的御林军,都没有动静,连带着一直在暗中守护着皇上的龙隐卫、黑甲卫,也一个都不见影。
“来人,来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