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泪
见把女儿逗哭了,徐虎讪讪的笑了笑,把女儿抱的松了松,说道:“你哭啥,爹这是喜欢你呢。想不想抛高高,抛个高高就不哭了啊。”说着把徐明珠轻轻地往上一扔,也就是手松了松,其实很小心,根本不会有摔到孩子的可能,但是仍旧把徐明珠吓得哭声都凄厉了起来。
楚清黛本来是一个不注意,哪里知道这个不靠谱的竟然扔着孩子玩儿去了,便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说道:“你那是干什么呢,那是你女儿不是枕头。”因为声音不小,显得气急败坏的。
徐虎见她是真急了连忙说道:“慢点慢点儿,你起来那么急,动了胎气怎么办,我这不是哄孩子呢嘛,”不过见女儿哭得来气儿都喘不过来了,这才闭了嘴。
本来去厨房给徐明珠端鸡蛋羹的彩蝶听到大小姐的哭声,匆匆忙忙的端着碗出来,结果一看太太正抱着大小姐哄呢,而老爷则是在那一边讪讪的解释着什么。彩蝶听到了几句诸如“女娃娃就是娇气,范江家那三小子扔的高高的都还哈哈笑呢。”
彩云也出来了,正好听到这一句,忍不住扑哧就是一笑,这女娃娃怎么能跟男娃娃相比,再说自家大小姐可是个安静的性子,刚学走路那会儿就是迈出一小步都要试探好半天,现在被吓了这么一吓哭得可不就凄惨了。
其实这也不是男娃女娃的原因,有的女娃子照样野的很,不过自家大小姐不同,怎么能跟那些野丫头相比。
听见妹妹的笑声,彩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直吓得彩蝶缩了脖子不说话这才赶忙上前去想把徐明珠从楚清黛怀里抱过来,楚清黛现在怀孕不到三个月又孕吐的厉害,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徐明珠已经两岁了,虽说是个女娃娃但也是白白胖胖的,抱一会儿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不过徐明珠也许是真的被吓到了,缩在楚清黛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现在到哭得不是那么惨了,不过小小的一个人儿伏在楚清黛身上微微的抽泣,又黑又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着就十分可怜。
“什么女儿不如儿子,现在总算是说出心里话了吧,我早就知道你有这个心思了。要不然有了珠珠便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心心念念的再要一个。干脆我现在就带着女儿走算了,省的我们母女两个在这儿碍了您老的眼。”楚清黛气呼呼的说道。
说着就要抱着女儿站起来走了,徐虎见状连忙拦住,又不敢使力气又不敢抱孩子怕她再哭,只能小心翼翼的托着楚清黛的胳膊,急忙说道:“哪里就说得着这个了,你也真敢想,快坐好,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子骨?”
徐虎急的满头大汗觉得这母女两个就是生来客她的,但又能怎么办,一个是个什么事儿都不懂的奶娃娃,一个倒是懂了,这性子还不如个孩子呢。
楚清黛说的是气话,虽然她嘴里一直说着徐虎怎么怎么的,但是对肚子的孩子宝贝着呢,最多也就是嘴里嚷嚷的热闹。
见徐虎又开始伏低做小了,彩蝶给彩云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再怎么说男主人的面子还是要顾忌的。
徐虎见两个人都下去了,松了一口气越发说起好话来,还不停的冲着伏在楚清黛怀里的徐明珠做鬼脸,徐明珠虽然刚才被哭得十分凄惨,但是小孩子的悲伤去得快来的也快,见徐虎一会儿翻白眼一会儿撅嘴巴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来。
几乎累了一身汗,才把这儿一大一小的逗笑了。徐虎拿过刚才彩蝶放在一边的蛋羹准备喂徐明珠,不过也许是还记仇,等徐虎的勺子递过来的时候徐明珠微微把头歪到了另一边去。楚清黛见状不厚道的笑了一声,这才接过小碗,喂女儿吃东西。
徐虎摸了摸后脑勺,活跃气氛似的说道:“别一生气就说走啊走啊的,你也不看看你往哪儿走?”可不,楚清黛有娘家相当于没有,这两年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了,楚寡、妇倒是上赶着想要认楚清黛这个女儿来,还拖家带口的来过几趟。
但是楚清黛可不是那种你给我个好脸色我就能既往不咎的性子,相反她那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呢,多少年前的事情都记得牢牢地。当初楚寡、妇为了一个金镯子闹得人仰马翻的事情她可是一点儿也没忘。
因此别说跟楚寡妇重归就好了,根本连门都不让进。一开始楚寡妇还想凭借着继母的身份拿捏楚清黛,甚至还找来了楚家的长辈。楚家族里到还真有几个大辈儿,不过都是土坷垃里刨食儿的苦出身,没有见过什么太大的世面,不过却还仗着自己的辈分高想过来说教一番,其实说到底图的也不过是能得些利益罢了。
楚清黛虽然是个古人,但因为上辈子父母早亡寄居在亲戚家的缘故并没有什么宗族大于天之类的想法,相反她光棍儿的很,根本连人都不见,眼不见心不烦。后来见那些人闹腾的实在是厉害,干脆甩出去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这瓢水都已经泼出去这么多年了,现在还想往回收哪有那么简单。”
就差把他们图的是他的钱的事情□□裸的说在面上了,把族里的几个大辈儿说的面红耳赤的,一甩胳膊走了,反正闹成这样就算是真的强压着楚清黛跟楚家和好也没有他们什么好处,干嘛还在这儿丢人现眼。
楚寡、妇见楚清黛这么混不吝,又有不少人来看他们的笑话不停的指指点点,也灰溜溜的走了,不过走之前却也放下了狠话,诸如以后受了委屈可别指望着娘家人给撑腰云云,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这句强撑着说出来的话明显底气不是那么足。
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儿徐虎说的是对的,楚清黛现在是真的没有娘家。楚清黛也知道徐虎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又委屈了起来。那眼泪珠子跟一滴一滴的就落了下来。
其实这一两年楚清黛已经很少哭了,最多也就是耍耍脾气,但是自从怀孕了以后这眼泪便又充沛了起来,总是落个不停。
徐虎见自己一句玩笑话又把人逗哭了,连忙假装拍自己的嘴巴,“你看我这笨嘴,什么你没有地方去,要是真惹怒了我们太太把我赶出门去,我才没地方去呢。你看这房子是太太用香露方子换的钱买的,家里的车下人全都是用的太太的钱,田地也是。还有三儿那里给的分红,不仅是太太给的方子,就是初始资金都是太太的嫁妆,算算我简直啥都没有,我可要小心着要不然,把太太惹怒了,把我赶出门去,我也就只能再回我的猫儿胡同拉黄包车了。”
“拉黄包车现在也没人要你了。”楚清黛说道。徐虎这几年也算是养尊处优,虽然仍旧闲不住会干些活儿,但是早不是当初凭力气吃饭的时候了,给他个黄包车恐怕还真拉不动。
不过楚清黛也知道他这是故意逗她开心的,其实徐虎真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用。楚清黛以前的性子就差吸风饮露了,成了楚大妞以后虽然好了一点儿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仍旧是整天抱着个书本子一看就是一天,因此家里的事情都是徐虎在打理,还有家里的田地,现在收益都还不错,每季也有不少进项这都是徐虎努力的结果。就算是都没有这些,徐虎一个月现在也能挣二三百块钱,足够养他们这个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