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宴怎么会是蠢人?他若真是碌碌无为之辈,也不至于放在国子监中都名列前茅了。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
秋闱的三甲,大都从这里走出。
松雪抓紧了袖口,又问:“那姑娘你,可有对他动心?”
她脱口而出:“自然没有。”
松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似乎很不希望我动心?”
松雪的嘴边堆满了笑:“三姑娘,柳家三兄妹,属您最精。”
动心能有什么好处?
如若他日太子之位真有变动,二人婚事尚未促成,她大可以弃了这枚棋。
若那时已然成婚,为了保住纪云宴的太子之位,柳家不得不用些手段朝陛下施压。
纪云宴说不能威胁陛下,那便不威胁么?
若是动心,只怕真会听了他的话,劝族人顾及陛下颜面吧。到时候落得比废太子还要凶狠的局面,终归是柳家吃亏。
所以呀,不动心是最好的。
从前或许还可盼得一二,可如今最大庇护柳家的羽翼已经折断了。往后,万万做不得白日梦了。
柳双娥嗔怪道:“快些回去,橘白熬的酸梅汤最好喝了。”
“好好好,咱们这就回去,”松雪顺势扶住她的一只手,主仆二人略微一前一后地走了几步,又问,“那太子殿下知道您的心吗?”
柳双娥勾了勾唇,却没说话。
费尽心思撩拨他,让他动了心,才能促成这桩婚事。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也装不了。
纪云宴从始至终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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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芒里,除了橘白制的那壶酸甜可口的酸梅汤,还有个画筒。
以及一个十分少见的人。
李执手里的茶已经凉了,手中的拂尘也搁在案上。见她回来了,忙站起身来迎接。
她一进门便注意到了画筒,出声问道:“姐姐的丹青是有什么问题吗,劳烦公公这样大老远地跑一趟?”
李执摆摆手,恭敬道:“并非是先皇后的画。而是郡主您还有几日便是及笄的大日子,陛下放在心上,亲手作了一副丹青送您。”
几人跪下接旨。
用金叶子送走了李执后,她才拉了松雪的手,像是找个人打气一般,摸索着取出了画卷。
画的是她,但画的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