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儿终是没有同他们一起去见颉利,只能站在城门外默默而立
长风一阵一阵的拂卷而过,衣衫猎猎作响,城外则是漫野的敌人和火把,气氛沉重。
最终的谈判结果也是在她的预料之内,跋锋寒和毕玄的十招之约,来决定龙泉的命运。
城门敞开,跋锋寒在寇仲、徐子陵、宋师道和宗湘花、客素别等龙泉将领簇拥下,昂然出城应战。
围城联军的另三位领袖----回纥的菩萨、黑水的铁弗由、契丹的阿保甲均闻风而来。
在灯塔火把光的照耀下,决战的场地明如白昼,清楚分明。可达志出现在颉利后侧的位置,与突利伴随其左右。
城外的联军,城墙头的粟末战士,决战场两方对峙的人马,均是肃穆无声,于此曙光将露前的黑夜里,沉重的气氛像一条紧绷欲断的弓弦。
毕玄首先跨步出阵,每个动作都是优雅得完美无瑕,不露丝毫破绽,悠然自若自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大宗师风范,立时惹起视他为神的突厥战士轰天震地的呐喊助威,更添其本己迫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惊人气势。
不论敌我双方,不论希望毕玄十招内得手或失手的人,均大感能目睹這垂名大草原近六十年的第一高手的风采,虽死无憾矣。
只有呼啸的夜风,火把的燃烧声响点缀這突如其来的肃静。
水玉儿尚是首次见到毕玄本人,只见他神情悠闲自在,根本没有在和人决战的架势。浑身却散发着邪异莫名地慑人气势,仿佛是暗中统治大草原的神魔。忽然现身人间。
他看上去只是三十许人,体魄完美,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地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更有撑往星空之势。披在身上地野麻外袍随风拂扬,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着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最使人心动魄的是他就像充满暗涌的大海汪洋,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
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俏地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心内情绪的变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随时可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去,事后不会有丝毫内疚。水玉儿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毕玄不愧是三大宗师,精神力几乎可以比得上石之轩。至于“中原第一人”宁道奇。因为上一次在洛阳的见面时她并没有着意观察,也许是老道他善于隐藏自己的实力。
毕玄目光扫过人群,悠然的朝她望来。眼神严峻深遂,精芒电闪。嘴角飘出一丝冷酷地笑意。随后目光转向跋锋寒。
徐子陵站在水玉儿身边,轻声道:“谈判最后结果。如果锋寒能接住毕玄的十招,颉利就破例让步,粟末人除拆毁城墙外,须献出一些战利品。大祚荣就免去被扣押作人质的窘况。唉,這已经是我们能争取来最好地结果了。”
水玉儿抬起头,看到他一脸凝重的表情,伸出手挽住他地臂弯,嫣然一笑道:“做什么這幅表情?既然是很好地结果,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徐子陵低下头,脸上有着些许地不自然。他还是不习惯水玉儿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密,但是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却让他有种满足感。转念一想到心内担心的事情,徐子陵苦笑道:“可是以老跋的性格,根本不会理十招的限制,到时候怎么办?”水玉儿哑然失笑,目光转到广场空地上已经开始蓄势过招的两人,轻笑道:“放心,虽然跋大哥好胜心强,但是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上一趟毕玄既杀不死跋大哥,今趟且有十招之限,怎会例外?”虽然她并不知道没有经历过“换日大法”的跋锋寒是否是在武功上欠缺了什么,但是十招,应该还是能捱过去的。霍”的一声闷雷般的劲气甫响,跋锋寒应掌触电般后撤,斩玄剑边退边生出精微的变化,布下一道又一道的剑气,使凝立的毕玄终因剑气的阻碍,没法乘势追击。
没有任何喝采声,但双方战士的呼吸均变得沉重急促,没有人想过跋锋寒竟能与毕玄硬拚一招不现丝毫败象。
徐子陵表情轻松了一点,目光没有离开继续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口中却低声和水玉儿续道:“我还担心,颉利不会善罢甘休。”
水玉儿轻颦峨眉,疑惑的问道:“难道他一个堂堂大汗会言而无信?还是突利他有问题?”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她对方才突利的态度很有芥蒂。
徐子陵摇摇头道:“突利没有问题,只是颉利好像被突利过于的逼迫,再加上突利最近实力大涨,我怀疑颉利是想占领龙泉来证明什么。”
水玉儿呆了一呆,目光从交手的两人转向站在他们对面远处的颉利,只见他面上的表情在火把的映照下冷峻到极点。“你是怕他不守信约?可是草原上的民族不是最重承诺吗?他如果撕毁前言,不怕信誉扫地吗?”
徐子陵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正好看到某人上前在颉利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随后悄然退下。
“香玉山!”徐子陵一震,低声道。
水玉儿和徐子陵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不安。
“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