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南菀正在伏案撰写《簪花记》,景北潇出现时,南菀正望着夜空发呆。
景北潇今日来就是想看看南菀上山取药可还顺利,和连翘初次接触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南菀也想到景北潇夜里会来,立即将今天遇见杨瑟瑟之事告诉了景北潇。
果然,景北潇也有点诧异,双眸微眯,若有所思地看向南菀。
“所以今日杨瑟瑟前来,定是慕名而来,希望连翘能给她医病。”这是杨瑟瑟走后,南菀和连翘都十分确定的一件事。
讨水喝只是借口,她定是专门找到此处的。
“其实连翘在萧山上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景北潇也摸不着头脑,杨瑟瑟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
只听景北潇继续说道:“连翘住的那座草庐,是我命人修的,当年李药留在元京后,便写信给连翘,希望她也能到元京来,但是连翘不喜吵闹,我们便在萧山上寻了那处地方,正好萧山深处有许多奇花异草,利于入药,连翘又喜欢研究各种配药,这才留了下来,但就算是侯府的人,也只有周嬷嬷和白武几个人知道她是何人,其他人连地方都不知在哪。”
难怪每次熬药都是周嬷嬷亲自上去,原来除了别人不可信之外,还有这个原因。
南菀想到今日连翘在屋中配药的场景,这倒是与景北潇所说无二。
“估计杨瑟瑟一直在打听连翘的踪迹,只要功夫深,多多少少还是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南菀一想到今日杨瑟瑟的模样,虽然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我见犹怜的,但越是这样的人,越深不可测,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景北潇嗤鼻一笑:“像杨瑟瑟那样出身的人,得上花柳病倒不稀奇。”
南菀点点头:“连翘虽不瞒我,但我也不好多问,可我十分好奇,能压制住花柳病,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且是药也是毒的药,究竟为何物?”
听连翘的口气是,杨瑟瑟身上的病,似乎已是绝症,可见不管是花柳病还是毒药,都十分严重。
景北潇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摸着自已的下巴,思索道:“是药也是毒,但若吃了解药,也就没什么怕的,可杨瑟瑟花了这么大精力找到萧山上,怕是要……”
两人四目相交,瞬间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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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景北潇又跟自已想到一处的模样,南菀深吸一口气,道出了景北潇的后半句话:“怕是杨瑟瑟是想解了能压制住花柳病的毒,不再依赖解药。”
南菀的话瞬间让景北潇有了思路,“倘若杨瑟瑟得了花柳病,但她又是个能潜入元京的好探子,必须医治好此病,不得不用了一种药,此药虽能压制花柳病,但又会让杨瑟瑟中毒,必须有解药,否则浑身溃烂而死。”
“没错,听连翘的意思是,杨瑟瑟时日无多。”
二人一番分析后,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杨瑟瑟的花柳病被一种药压制着,但此药也是毒药,需要按时服用解药,才可与常人无异,但若是不吃这解药,便会浑身溃烂而死。
而杨瑟瑟上山求医无非是两种缘由,第一,解药没了,或者因为某种原因杨瑟瑟无法获得。
是杨瑟瑟不想再吃这个解药,想求连翘彻底医治好她的病,无论是花柳病还是毒药。
“白武。”
只听景北潇一声呼唤,院中便有人从高处跳下的声音。
随即白武从屋外走了进来,躬身道:“主子有何吩咐?”
“速让咱们的探子在金州查一查杨瑟瑟的过往,尤其是医病上,仔细查查有谁给她看过病。”
“遵命,主子。”说罢白武便转身离去,紧接着就是一跃而上的声音。
南菀有点惊讶,下意识地看向自已的屋顶,用手一边指向头顶,一边诧异地看向景北潇:“难不成,他一直在上边。”
景北潇上下打量着南菀,似是有些得意,又像是有点责备:“就算是在侯府,也未必安全,是我让白武时刻护着你的。”
“护我做什么?我在侯府安心做活,有没有与任何人结仇。”
“是么?”景北潇抿嘴一笑,“听白武说,这两日大哥身边的阿至一直在你院子外边转悠。”
阿至?
南菀眉头紧蹙,她与阿至几句话都没说过,也只有景北江……
景北潇冲着南菀挑眉道:“可以让大哥知道你男扮女装,还有你脸上胎记的事情,大哥不会说出去的。”
南菀只得点点头,看着景北潇不容拒绝的模样,想起自已这般被人护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就这样,从萧山下来的那一日,南菀也在自已的小院中美美地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