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烧了”段白焰眉峰微聚,懊恼地把她捞出来,“都一天了,怎么不告诉我”
姜竹沥抗拒他的怀抱,挣扎半天现挣扎不过他,才丧气地放弃。
她垂着眼,眼睫上还带着水汽,眼圈红红地纠结了半天,小声道:“我就是就是烧了,才不敢问。”
她顿了顿,咬唇“如果你真的有什么病怎么办我会觉得命运对我好残忍,不想面对这么冷酷的现实。”
段白焰“”
所以她在被窝里昏昏沉沉一整天,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又睡过去,反反复复,就是在纠结这件事。
他心情复杂,好气又好笑,还要假装一本正经地沉声“我要真有什么病的话,你嫌弃我吗”
“那肯定,”姜竹沥可怜巴巴地吸吸鼻子,带着鼻音,认真地道,“是嫌的。”
段白焰“”
一把二十米的大刀当胸穿过。
“应该是感冒了。”半晌,他把她抱到怀里,有些狼狈地道,“我叫酒店的医生上来给你量体温开点儿退烧药,明天如果还不见好转,再去医院验血,嗯”
她软绵绵的,乖巧地趴在他肩膀上,没有抗议,算作默认。
半晌,她缓慢地眨着眼,补充“还有避孕药。”
他皱眉“那个药对身体不好。”
“段白焰。”她声音软软的,满级温柔。
“嗯”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跟着变温柔。
“如果给男生们评级打星,满分十颗星的话”
“嗯”
她微笑着说“你一定是个十级渣男。”
“”
段白焰张了张嘴,想反驳,眉毛皱在一起纠结半晌,还是无力地败下阵来。
他挫败地拍着她的背,亲亲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对不起。”
“昨晚是我的错。”他微顿,艰难地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闷声向她认错,像每一个活在远古传说里的、被罚跪遥控器的铁血硬汉,“但,如果怀孕的话”
他说,“就把他生下嘶。”
他话没说完,她低下头,照着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室内开着空调,他只穿了一件衬衣,她咬得很深很用力,牙齿深深陷入肌理,唇齿间渐渐传出腥咸的味道。
段白焰闷哼了一声,就皱着眉头不再出声。他默不作声地承受,另一只手仍然落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抚慰般地,轻轻地拍。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在怕什么。
“你你太过分了”
半晌,姜竹沥哽咽着,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然后她虚脱似的,从他肩膀上滑下来。
她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下半身疼得厉害,身上也烧烧得虚弱乏力。咬他这一口,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段白焰赶紧双手接住她,然后轻手轻脚地,把她塞进被窝。
她的眼泪却再也没有停下来。
开始是一颗一颗的,顺着眼角往下淌,滚过耳廓,落进四散的头里。
后来越来越多,接连不断地从眼眶滚落,她双手攥着床单,哭得全身抖。
“竹,竹沥”
段白焰慌得手足无措,可是看她难过,她也跟着难过,心痛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狼狈得像是被人当空狠狠地擂了一拳。
“竹沥,”他舔舔唇,将她的手捉过来,放在自己掌心里轻轻地揉,“你,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竹沥没有回应他,手指死死扣着他的手掌,从小声压抑的啜泣,慢慢变成放声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小声问“为为什么,要要把我放下来”
茫然无措、肩头血淋淋的段白焰,闻言蹭地抬起头“”
“抱”她哭得胸腔抽搐,几乎不能喘息,“抱抱我”
段白焰赶紧又把她抱起来。
他以为她刚刚没咬够,甚至贴心地帮她换了一边肩膀。
可是姜竹沥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任由他抱着,继续哭。他从来不知道她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哭得天塌地陷,全身抖,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全部一次性哭完。
“竹沥,竹沥”他舌根苦,一下一下地摸她的头,帮她把有些凌乱的头撸顺,“是我说错话了,不想生就不生,嗯”
姜竹沥攥着他的袖子,一边哭一边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