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少年在转身前望着她的方向轻声说了什么,看嘴型好像说的是:
等我。
林汐出去后给他发消息说在附近的公园里,酷夏的晚上月明星稀,清莹的月光照出少女靠在长椅上单薄却挺拔的背影,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一直坚强、高傲、向上,许多人对她的评价说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可他从不这么认为。
顾宴生背着手缓缓朝长椅走去,轻声喊道:“林汐。”
清润好听的嗓音打断了林汐发散的思绪,林汐转头望去,顾宴生端着一块奶白的小蛋糕,周围没什么别的装饰,只是上面插着一个跳着舞的糖人女孩,女孩姿势优雅,高昂着头,裙摆飞扬,旁边还燃着一根蜡烛。
林汐看着端着蛋糕的顾宴生,他一边温柔回望着她,一边小心翼翼护着那飘动的火苗,缓慢但又坚定地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林汐笑了,笑的很温柔,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只能看得见眼前的少年,此时除了夏日的蝉鸣,她还能听到她那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她想,心动果然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吹蜡烛,许个愿吧,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顾宴生走到了她的面前,也没让她起身,就这么半跪着端着蛋糕在她身前。
林汐看着他漆黑的双眸里能腻死人的温柔,她双手合十,虔诚的许愿,“希望顾宴生能做我男朋友,永远陪伴在我身边。”
在蜡烛快要燃尽时,她轻柔的吹灭了那唯一的纯白的蜡烛,代表着她从此新生的第一岁。
顾宴生听到这话愣了愣,眼中有些惊愕,看起来表情有些茫然。
林汐睁眼就看到他那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她很真挚很郑重地看着他的眼睛,“顾宴生,你说我这愿望能灵验吗?”
顾宴生此时也缓过味来了,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的愿望里只有他一人,他有些心疼又似乎被丝丝密密的暖意包裹住心脏,他笑的温和轻声说道:“我希望你得偿所愿。”
林汐笑着的嘴角扁了扁,眼中又开始泛起酸涩,刚刚哭过还泛着红的眼角此时更是惹人爱怜,又要落下泪来,她想她真是栽了,她真的要溺死在顾宴生安心又温和的笑里。
顾宴生坐到她的身旁,轻柔的擦去她面上的泪痕,要不是中间隔着个蛋糕,她高低就这么扑进他怀里去了。
她又哭自己真是没出息,一次又一次地在他面前掉眼泪,于是顾宴生越擦那眼中掉下的泪珠越多,就跟水做得人儿似得。
顾宴生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他拿出常备的手帕,细细的擦去她眼角的泪,轻柔地哄道:“别哭了,蛋糕还没吃,吃点甜的就不苦了。”
林汐也觉得有些脸热不好意思,拿着他递过来的刀叉,在蛋糕上切了一大块。
“林汐生日快乐。”
你要快乐,不止生日。
林汐望着他有些好笑,“你今天已经第三次跟我说了。”
顾宴生点点头,看着她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他眼神愈发温柔,“嗯,祝你三倍快乐。”
林汐尝了一口有些甜腻的奶油,很甜很甜,但是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蛋糕。
他们俩就这样有些放肆地解决了一大部分蛋糕,大部分还是她吃的,顾宴生不太吃甜的但是也吃了不少。
她靠在长椅上,轻抚着微鼓的肚子,原本到点没吃东西还有些微微刺痛的胃得到了纾解,顾宴生在旁边刚收拾完残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他:“你今日怎么换了曲子?我听观众说这是你的告别演出?”
顾宴生与她并肩靠着长椅,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双腿上,她一转头少女清甜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似乎给他心上都带来了酥麻的痒意。
他想了想也转头望着她那水润清澈的眸子,“以前的梦想是想弹琴,但是现在,我有了新的梦想。”
想守护一人,护她一生安稳无忧,平安喜乐。
“换曲子是因为想有始有终,我开始弹琴是因为年少时遇到的一个小女孩,因为学不会这首曲子边弹边哭,我当时想着这小女孩哭的这么可怜,等我学会了去教她弹吧,可我学会了之后她搬走了,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都没再见过她。”
“后来我又学会了很多曲子,站上了更高的舞台,我想她总会听到的。”
“再次遇见她,我看见她在很多领域都熠熠生辉光芒万丈,我们也一同站上过比赛台,可我还是想在我告别钢琴之际,弹这首最想弹给她听的曲子,我想告诉她我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以后也一直会。”
林汐觉得今天的顾宴生简直太超标了,不然她怎么会一直想掉眼泪呢。
她都不知道原来他们从那么小开始就已经遇到过了,她想他来到她的身边一定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一定是属于她的。
“你这算是告白吗?”因为哭过,林汐的嗓子有些软糯沙哑,就跟在撒娇一样。
“行,我同意了。”顾宴生还没开口说话回答,林汐就已经朝他怀里扑了过来,他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顾宴生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木质香的气味,林汐每每闻到就感觉到很安心很舒适,就如同顾宴生给她的印象一般,林汐紧紧抱着他劲瘦有力的腰,贪恋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顾宴生一时软香在怀还有些不适应,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这么亲近过,不过他也并不排斥,只是在林汐背后的手依旧维持着绅士手,虚虚用手腕托着。
“我只是想表明我对你的心意,想对你展开正式的追求,还要有一场正式的告白,这样才算是尊重你,我不想就这样轻薄待你。”
发乎情,止乎礼,爱是隐忍是克制是尊重。
林汐心里暖暖的但是嘴上可不满地说道:“哼,真是个小古董,没一点情趣。”
顾宴生但笑不语,小姑娘心里是有他的,他已经很开心了,“你想做什么?”
虽然突然转变了话题,可林汐明白就是他问的是什么,她从他怀里起身,直视他的目光,“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支持你。”
林汐明白,他是懂她的他是真正了解她的,她不想只是谁家的千金,也不想做谁的附庸,她也想做那棋局的操盘手,她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只做她自己。
他们默契的相视一笑,但这一笑又蕴含了很多复杂的心思,可他们都明白。
“想先去旅行,看这世间的万千风景,想去认识新的人经历新的事物,也想寻找原本的我自己,还想你和我一起。”
爱人先爱己,她与那对亲生父母和解了,原来承认父母没有那么爱自己,是拯救自己的第一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