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献清面无表情地说:“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啊?”柏恩睁大了眼?睛。
徐献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调平静到冷酷:“崽崽是我和我妻子很珍贵的孩子,你把?她一个人留在病房里,万一出了事,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柏恩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徐献清因为这事儿,一直对她有成见啊。看来是考虑到自己?有精神病,才没和自己?计较(?)。不过这件事确实?她做得不周到,她没办法?推脱。
柏恩低下头,认错的态度十分良好:“这确实?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徐献清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冷冷地想,以后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单独和女儿相处了。
“但是,”柏恩掰着指头反问,“你就一点错都没犯过吗?”
徐献清:“?”
柏恩问:“我和崽崽一直都和你生活在一起吧?”
这没什么好质疑的,他点头。
“那我洗澡的时候发现身上有好多针孔,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生病要使用镇定剂。”
“要打这么多?”
“嗯。”他不想多做解释。
“好吧,那我身上还有伤,那么多伤疤,这也是生病的原因?”
“……大部分是你从前见义勇为时留下来的。”
见义勇为?柏恩摸不着头脑,继续道,“哦。还有还有,崽崽快三岁了吧,看起来那么瘦小,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她?”这她老早就想问了,既然
“崽崽还有四个月才到三岁,她是早产儿,所以看着要比寻常幼儿小些。”
“……早产了几个月?”
“两个半月。还有问题吗?”
“我手?机是不是你偷偷弄坏的?”
“不是。”他反应得很迅速。
柏恩没从他脸上看出来破绽,躺倒在沙发上,姿态放松:“哎呀,原来都是误会啊,这下我就放心了。”
“……你好像不是很在意你的病?”问了半天都没问自己?的病情。
“我当然不在意。”柏恩洒脱地一挥手?,释怀道,“我自己?知道我没病嘛。”
徐献清:“……”他怎么那么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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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五六点钟,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
柏爸爸和柏妈妈把?饭烧好了,摆得满满一桌,十分丰盛。
柏恩进?房间里把?崽崽从床上拎了起来,这孩子睡得迷糊,坐在椅子上头直往饭桌上上磕。不过大人的菜她不怎么能吃,只给她单独盛了一点清淡的瘦肉和蔬菜。
饭桌上,柏恩碗里的米饭扒拉着才吃了一半,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父母不公正的待遇了。
她忿忿地大声道:“妈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为什么不给我夹菜?”
文雅放下刚才用来给徐献清夹菜的公筷,冲她翻了一个白?眼?:“你这孩子,你能委屈了自己??”
柏恩可怜兮兮道:“可是我也想要被你疼爱啊!”
“妈妈,我夹给你。”说着,崽崽就十分能干地站起来把?自己?小碗里的菜叶子艰难地挑进?了她的碗里。
柏恩:“……谢谢宝宝哦。”
“你吃虾吗?”徐献清看了看堆在他碗里的几个白?灼虾,问她。
柏恩立刻坐正了身体,严肃地拒绝掉:“谢谢你,不过我不爱吃虾。”
徐献清若有所思,然后慢条斯理地把?碗里的虾剥掉,放在整整齐齐地摆在前面的小酱油碟里,推给了她。
柏恩咬着筷子,眼?睛对着这碟虾冒星星:“我真的可以吃吗?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吃虾了。”
文雅看着她没出息的样子,无语凝噎,转头看见自己?宝贝外孙女十分能干地独立吃饭,心瞬间被萌化了:“哇呜,真是外婆的好宝宝~”
热热闹闹地吃完一顿饭,收拾完碗筷,天色也不早了。
崽崽被洗得白?白?香香的被丢到了床上,在被子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柏恩拍了她屁股一下,崽崽啪叽往旁边翻了一下,让开了一点地方。
她身上的皮疹也满满开始消退脱落,应该很快就会痊愈。柏恩有点欣慰。
不过令柏恩有些不满的是,晚上睡觉时又是他们?三个人挤在这张小床上,因为躯体在法?律上是夫妻,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一起,感觉自己?的想法?没有受到重?视的柏恩有点不爽。
不过她也不是太?挑剔的人,更何?况崽崽睡在中间,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防范。所以柏恩心很大,睡得很香。
半夜的时候,她把?被子踢到了地上,被冻醒了。睁开眼?时,发现床上的另一边没有人,而卧室的门半掩着,透进?来客厅的微光。
柏恩把?薄被重?新捡起来,盖到了崽崽的身上,却模模糊糊地听到外面传来的交谈声,柏恩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好奇地赤着脚靠到了门边上。
——是柏爸爸在和他的女婿在交谈。
柏臣说:“恩恩的病,你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