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林去匆匆处理了房子,买房子的人是搞投资的,也是跟法院的人关系不一般,不然一般人不会知道这种消息,还以这么低的价格成交,说没有内幕都不信。
卖了房子的钱直接一部分打给起诉的两家人,剩下6ooo块钱,航林自己留下来了,但没给路瑶,他说自己还有别的用处。
路瑶知道他缺钱也没逼着他拿出来,只是房子被这样处理了,她内心里像失去了依靠,以前虽然没有住在里面,但可以逢人便说:“我有房子,在东郊,离这边比较远,为了孩子和工作才租房子住的。”
那个房子仿佛是她最后的一点虚荣,挡住这世上的风雨和歧视。如今房子不在了,她说这话的底气再也不足了,逢人也不再提房子的事。
一个房子解决了航林的两个债主,路瑶不知道这样赔本的买卖划算不划算,但即使不划算,她又能怎样呢。
航林仍然每天被逼得无路可退,他自己的同学亲戚都借遍了,因为长期不还,大家也不再信任他了。于是他把借钱对象转到了路瑶的二舅和舅妈,他们在广东,做家具生意,虽说生意还不错,但舅妈是个精明的南方人,航林找到舅舅时信誓旦旦地说道:“喂,舅舅啊,我是航林,最近手头有点紧,能借我三万块钱用用吗?春节前就给你。”
舅舅舅妈以前接触过航林,热情开朗,有能力,但他们却不知道他现在不在外企了,因为吃喝嫖赌欠了一屁股债。
也考虑到路瑶和孩子,便没有犹豫,当时就转给航林三万块钱。
航林拿到钱却没有跟路瑶提起半个字,他的理由是路瑶知道会生气,会不同意借。
这事直到春节,二舅和舅妈问航林,那个钱是做生意用来周转的,当时说好的春节前还,可一直没还怎么回事,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航林什么话都不说,因为他的确没有能力还,只一个劲信息:“舅舅,我这边出了点问题,过几天就解决了,过几天我就给你。”
可同样的话航林重复了一个月,舅妈忍无可忍,让舅舅打电话给路瑶的妈妈,也就是舅舅的姐姐:“喂,姐,航林从我这拿了三万块钱你们知道吗?”
“啊?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啊?”妈妈一脸惊愕。
“差不多五个多月了,当时说用一阵春节前还,这都春节了,也没给,问出什么事了,遇到什么困难了,就是没事,钱过几天就到,过几天就还。”舅舅牢骚道。
妈妈很意外航林竟然会跟舅舅舅妈借钱:“我和你姐夫都不知道啊,等我问问路瑶。”
舅舅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不会这样,妈妈就将从路瑶怀孕到现在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了舅舅听。
舅舅恍然大悟,航林这是拿钱还债去了啊,那指着他还钱是够呛了。
通话结束后,妈妈立马拨通了路瑶的电话:“航林最近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啊,我反正不管他,爱怎么滴怎么滴。”话里话外全是对航林的不满。
“他给你舅舅借钱你知道吗?答应人家还,拖到现在也不还,问就说过两天过两天,也不知道他这过两天是几天,唉。”妈妈无奈地问路瑶。
“啊?什么时候借的,怎么没跟我说?”路瑶和妈妈一样的反应,不可置信。
她匆匆结束了和妈妈的通话,一秒都不想耽误就质问航林:“你到底背着我干了多少好事啊?给我舅舅借钱不告诉我?你还是人吗?”
“你知道了,我也是没办法啊,我能怎么办啊,别人要逼死我,你也逼死我算了!”航林又开始歇斯底里,仿佛这一切的错都是路瑶引起的。
“所以你就这样对我,你哪怕提前告诉我一声啊,让我蒙在鼓里,你能还了也行,你又还不上,这是干吗呢?要把所有人的信任都磨光吗?”路瑶气愤地牙齿打颤。
“我不是怕你生气吗?告诉你能解决问题吗?你能干吗,你知道我压力多大,一晚上一晚上失眠。”航林开始喊起委屈。
“那是你自己作的,是我的问题吗?你失眠你晚上成宿成宿看小说,你不去想办法赚钱,就知道看小说,等我养你吗?”路瑶也没好气回他。
“我看小说是睡不着才看的,为了催眠啊,后来你没看我看得眼睛疼,我现在开始听了,不看了!你能养得起我吗,你赚那点钱自己留着给孩子花吧,不用管我了。”航林的一套谬论总是会让自己看起来在理。
“我给你的还少吗?我们家给你的还少吗?”路瑶反问道。
“行了行了,烦死了,一天天外面的事还不够心烦的,还得应付你,没事多看看孩子吧,整天找事能好了啊?”航林又一次把责任推给路瑶。
路瑶的话和眼泪一样,断断续续,字不成句,她能有多失望多痛苦,自己曾经百分之百信赖和依靠的一个男人,如今变得像个魔鬼。路瑶甚至想自己的另一半是不是和社会底层人打交道太多了,把自己自动划入那个群体中去了?
她不甘心啊,孩子还这么小,想一想真正分开后的日子,孩子没有爸爸可以叫,自己在单位里要背负离异的压力,这个社会从来没有善待过女人。
离异的男人不愁找,可离异带娃的女人要怎么办呢?她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内心强大,实力强大,才能应付一切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和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