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变相撵人?奚嬷嬷急了,今日小郡主受辱,她虽然也有错处,可是她是王妃派来的,岂能说撵就撵?
可惜世子心疼妹妹,似乎将错全怪在她的身上,也不听她解释,只是淡淡道:“您虽然资历甚老,可未上韩家家谱,就还是王府的奴婢。若是不愿听我的话,你也要先回梁州一趟,让父王褫夺了我的封位,寻个人接管了世子府再说。”
话到这个份儿上,显然已经不给奚嬷嬷什么面子了。奚嬷嬷闹了个面红耳赤,只能讷讷告饶,退了下去。
那船也走得甚快,未到两日便要起航。
于是奚嬷嬷这个通天老仙,外加另外两个她带来的老仆一起打包回程,被送上了船。
这样一来,世子府少了老仙的气息,也让人待得舒心畅意了。
不过那峻国公府的婚事,的确很是棘手。
落云并不知那日书房里的风云。
事后她也问了韩临风,那韩瑶小姑子该如何自处。韩临风淡淡道:“还有一年的时间,韩瑶若是会来事,得了峻国公夫人的喜欢,那也还好。若是一直喜欢不起来,说不定峻国公府也跟我那前未婚妻一样,能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退婚,到时候只能各自嫁娶了。”
苏落云知道世子也被退亲的历史,她只能转移话题道:“可郡主是女子,也要面子,既然还未出嫁就不得婆婆的喜欢,为何不是北镇王府退亲,却偏偏要等人家退?”
韩临风没有做声,而苏落云觉得自己逾矩了,她又不是韩瑶的真嫂子,说这些,有些太不见外了。
可没想道韩临风却开口道:“这婚约,是母亲当初花费了不少心思才求来的。峻国公虽然不似鲁国公那般位高权重,可也是乔木世家。有能让女儿离开梁州的机会,母亲怎么会让父王退亲?”
京城繁华之地,是母亲最留恋的地方。可惜她嫁给了北镇王府,自然与京华烟云重楼再无干系。
能把女儿嫁入京城,是北镇王妃的执念。
苏落云明白了。原来是北镇王府高攀了峻国公府,只是不知当年北镇王妃用了什么手段,才赖上了这门亲。
了解到这些,再想想白日里宴会上的场景,苏落云不得不替自己的那位小姑子长叹口气。
随后几天了,韩瑶听了兄长的话,不太愿意出门了。
现在奚嬷嬷走了,少了挑唆事情的,她反而跟嫂子每日呆在一处,话也比从前多了许多。
落云并没有藏。。。
并没有藏私,借着这几日的功夫,也给小郡主讲了讲京城内各个府宅子里的局势。若下次再有宴会,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不过韩瑶因着上次的刺激,有些怯场了,每日里,比较常去的地方反而是甜水巷的小院子。
还有两日就要恩科了,落云每日都让厨房炖煮滋补汤水,再给隔壁送去。韩瑶闲的无事,便也跟去看看。
韩临风嫌弃绕来绕去碍事,干脆在两府的隔墙上凿了个洞,这样一来,送去的汤还是滚热的呢!
待到恩科那日,韩临风也陪着小舅子一同去了考场。
归雁的东西都是落云让香草和田妈妈挨个验看过的,生怕有什么疏漏。
大魏朝的童试不像正式恩科,须得连考三天三夜。但是时间也不算短,御寒被子一类也要准备,防止变天。
所以家里但凡有条件些的,都是大车小车的接送,考场前也拥堵得车水马龙,压根也顾不得谁家给谁家让地方避嫌了。
下了车之后,韩临风干脆将苏落云护在身前,又让庆阳等两名侍卫护送着小舅子入考场。
剩下的时光里,他们也懒得回府,便去了相邻的客栈等候。因为往年有考生昏厥被抬出来的,担心考生的亲人,一般都不会离开考场太远。
现在考场附近的客栈房间千金难求。幸好韩临风一早就命人在这里定了房间,不至于让自己的女眷在烈日下暴晒。
随着考场的铜锣声响起,一朝寒窗苦读,成果便在此一举。
落云今晨早早起来,跟着弟弟忙碌了一大清早,心里其实也有些焦火,气血一时有些供不上来。
而且这几日,韩临风又请了位不知哪里的郎中给她针灸治疗头痛之症,每次针灸之后,都有困乏之感。
所以等入了客栈的客房,苏落云又是困劲来袭,半闭着眼,恨不得立刻睡去。
待进了屋子,她被韩临风扶上床后,径自脱了鞋子躺下,原也就是想要囫囵一下,安稳心神。
可没想到,一闭眼就这么昏沉睡去。
待她总算是睡够时,突然觉得腮帮子下面的枕头有些硬,待她伸手一摸时,却是温热一片……
虽然看不见,可鼻息间熟悉的气温让她知道,自己似乎是将世子厚实的胸膛当了枕头。
其实他们俩在客栈里还同睡一床,当然有些不妥。
不过客栈的床只有这么一张,而世子好像也只订了一间房。丫鬟仆人都在廊外候着,他若也累了,的确只能共挤一张床。
不过她既然醒了,自然要将床让给世子。
可就在她小心翼翼地摸索,准备跨过下床的时候,正在熟睡的男人突然动了动,结果落云一下子就跌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也不知怎么这么巧,当她落在他身上时,好巧不巧的,嘴唇竟然也贴在了他的唇上。
当感觉那带着丝丝凉意的柔软时,苏落云想要赶紧爬起来,可是她的脑袋却被一只大掌定住了,然后便很自然地加深了这一吻。
这种被巨浪拍打理智,头晕脑胀之感,是她生平没有过的经历,只觉得脸颊烫,感觉他的鼻息也是滚烫灼人。
待得好不容易分开,还没等她开口申斥,身下的男人便无辜道:“怎么今日这般热情?我还没睁眼,你便扑了过来?可惜归雁也该出来了,我们好像耽搁不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