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水卿卿脑子里瞬间炸裂开来——
原来,他就是白凌薇的堂兄白俊峰。
而今日这一切,不用想也知道是白凌薇安排下来的。
不然,任是借给他白俊峰十个胆,他也不敢在侯府内做出这样卑鄙下贱的事来。
所以,那怕她叫破嗓子,白薇院也不会有人来救自己。而小喜都不见了,估计也被她们算计了……
越想,水卿卿心里越是气恨,眸光里寒光乍见——
既然是白家人,是她白凌薇陷害自己的局,她自是不会再客气了!
主意一定,水卿卿彻底冷静下来。
见白俊峰不死心的朝自己扑过来,她忍着肩头上的剧烈,快速退到房间的另一头,身子隐在了暗光中,伸手在墙角摸到了一样东西。
而白俊峰见她不再大声呼救,越发的放下心来,迫不及待的追上去。
“滋……”
“啊……”
下一刻,伴随着难闻的烧焦味,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差点掀翻屋顶。
水卿卿将手中滚烫冒着红光的火钳,毫不犹豫的烙到了白俊峰的大腿上!
冬月里,每间屋子里都烧着炭盆,而插在炭盆边上的火钳,钳尖热得隐隐冒着红光,烙在人身上,与烙铁无异。
一直等在屋外准备‘捉奸在床’的夏蝉,起初听到水卿卿的呼救,一脸的得意,以为白俊峰很快就会得手了,没想到却听到了白俊峰痛苦的惨叫声。
等她带人冲进屋来,看到的就是白俊峰抱着大腿在地上打滚嚎叫。
而水卿卿却神情异常冷静的坐在一旁。
见夏蝉带人进来,她眼皮微微一掀,眸光冰寒入骨,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夏蝉看着屋内的一切,知道事情败露了,心里不由一慌。
但转念想到白凌薇对她的嘱咐,她壮起胆量上前,故意大声道:“你们孤男寡女的在世子的屋子里做甚?还关门拉上帘子。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借着照顾咱们小世子的机会,在此勾引我家大公子……”
“啪!”
水卿卿眼也不眨,抬手就将手边的茶壶砸到了夏蝉的脸上。
说得正起劲的夏蝉,根本没料到水卿卿会突然拿东西砸她,连躲都来不及躲一下,身子茶水浇得半湿,脸上更是被砸得鼻青脸肿。
“你……贱人,你竟敢出手伤人?!”
夏蝉气得‘哇哇’叫,冲上前去就要撕打水卿卿,下一刻却是被她手中的东西吓得连连倒退。
火钳烙完白俊峰后,又被水卿卿插进了炭盆里。
而此时,见夏蝉要冲上来,水卿卿遽然将火钳再次抽出来,冒着红光的火钳毫不迟疑的对准夏蝉的嘴巴,眸光冰寒,一字一句冷冷道:“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坏我名声,我即刻烙了你的嘴!”
夏蝉被她手中的火钳惊到,更是被水卿卿凌厉的气势吓到,煞白着脸色愤恨的看着水卿卿,嘴唇翕动半晌,终是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咬牙抑住心头的愤恨了,回身一面让人通知府医来救治白俊峰,一面亲自赶去通知白凌薇。
瞬间,之前一片静寂的白薇院马上忙乱起来,更有许多尚不知情的下人也闻讯过来看热闹。
不论周边如何吵闹嘈杂,也不论大家如何对她指指点点,水卿卿一直挺着脊背肃寂的坐着,眸光寒戾,神情凶狠、一副生人勿近的可怕样子。
小喜挤开门口的人群进来,看着屋内的形容和水卿卿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
等看到水卿卿身上凌乱的衣裳,和肩头汩出的鲜红,小喜忍不住哽咽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
全身一颤,一直隐忍心酸与怒火、强装坚强的水卿卿看到小喜,眼眶一酸,眼泪堪堪要落下来,被她咬牙忍住。
“我没事……你帮我去世安院叫老夫人,还有侯……快去!”
若说这冰冷无情的侯府里,还有值得她可信任依靠之人,除了丫鬟小喜,就只有老夫人会帮她说话了。
而想到那日,梅子衿严词振振的在乐宜公主面前帮自己说话,保下自己一命,几乎刹那间,她竟是差点让小喜去叫他,可在最后的关口,又被她生生咽下。
她知道,那日他之所以会护着自己,是因为她救下了昀儿。
而今日,白凌薇苦心设下陷阱让自己跳,本就因刺客一事对自己疑心重重的梅子衿,如何会管自己死活?!
莫然的,她心酸悲痛的心如泡在寒冰里,竟是莫名的空荡失落和……刺痛!
小喜走后,水卿卿神情再次恢复冷漠,只是袖中一直颤抖的双手,却是透露了她慌乱不堪的心——
她知道,今日伤了白俊峰,等白凌薇一来,这里势必有场恶战。
白家是京城权贵滔天的翰林世家,而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孤女,那怕如今借着盛瑜的身份活着,盛家也帮不了她,反而会牵累盛家……
可她不想再被人贱踏着苟活着,若是今日让白氏兄妹得逞,她的人生,真的就彻底毁了。
而她并不怕他们毁了自己的人生,却怕将来无颜面对昀儿。
所以,她必须反抗!
思及此,水卿卿再次冷静下来,眸光一片冰凉,面无波澜的看着白俊峰被人扶到隔壁医治,再静静的等着白凌薇杀来……
白薇院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一直暗暗等着消息的白凌薇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抱着昀儿在梅子衿面前取乐,一副母慈子顺、天伦之乐的样子,可心思却一直暗自关心着白薇院即将发生的一切,希望夏蝉快点传来消息,她好带着梅子衿回去‘捉奸’。
小半个时辰后,果然看到夏蝉匆匆而来,可等看清了她一身狼狈的形容,刚刚兴奋起来的白凌薇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