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受了委屈,回去能有人安慰心疼,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告诉他,他没错。
而不是每天指着他鼻子骂他净会添乱。
李恩年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观察宋鹤一。
他发现宋鹤一低眉垂眼的时候显得睫毛特别长,眼尾也比直视的时候看起来更加上挑,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欠揍了。甚至由于生得削瘦苍白,在卧室暖黄的灯光下还能看出几分温柔来。
突然,李恩年想摸摸宋鹤一的头。
就在这时,宋鹤一放下棉签道:“好了。”
李恩年立刻移开了目光,随即收回了思绪。
“不给你缠纱布了,天热捂着不爱好,自己晚上睡觉注意点。”说完,宋鹤一从床上抱起自己的被子,就要转身出门。
“那个……”李恩年有些勉为其难地开口。
宋鹤一转身问:“怎么了?”
“其实……那个,你上床睡也行。”李恩年不好意思去看宋鹤一,错开目光看着窗外道,“你别打地铺了,我们挤一挤能睡下。”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宋鹤一听了这句话,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丝恶劣的笑容,“怎么?年哥愿意和我睡了?”
李恩年想着别人刚帮他处理完伤口,不好说的太伤人,只好红着脸,用蚊子一样的声音极轻地“嗯”了一声。
看着这幅模样的李恩年,宋鹤一忍不住发出一阵爆笑道:“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年哥,虽然你很想和我睡,但我要去我姐那屋睡,所以要留你独守空房了哈哈哈哈。”
“?!”脸涨得通红的李恩年这才反应过来,对哦,宋鹤一还有个姐。
就算父母不在,他也不能和他姐睡一个屋。
所以怎么想都会有两个房间吧!
那刚宋鹤一还说和自己睡一个屋。
李恩年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宋鹤一,这才想明白,宋鹤一一开始就没打算俩人睡一屋,那都是忽悠自己着玩呢。
李恩年想着刚刚点头同意宋鹤一和自己睡在一张床的自己,登时恼羞成怒,一个枕头就撇了过去。
宋鹤一灵敏地关上了门,枕头“啪”的一下砸到门上,软趴趴地滑落下去。
“宋!鹤!一!”
什么家的感觉,都是放屁。
他今天晚上不抽死宋鹤一他就跟宋鹤一姓!
第8章
凌晨三点,宋鹤一坐在床上,床头亮着一盏灯,他手里拿的是竞赛的题目。
倒计时显示只剩下不到三十天就要比赛了,但宋鹤一一手拿着笔,一手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也没写出几道题来。
他睡不着,也算不进去题。褪黑素的药效都要过了,可是脑子迟迟静不下来。
宋鹤一定定地看着七扭八歪的公式和密密麻麻的题目,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突然跟崩断了什么弦似的,坐起来一把撕烂了卷子,把零碎的纸片发泄般地团成了一个球扔在地上,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就这种狗屁题目。
换作以前的宋鹤一,要是有人能和他说他日后会连这种题目都算不出来,他一定会拍一张满分试卷到那人脸上,让那人睁大他的狗眼看清楚。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注意力高度集中地做题了,现在他可能连考场都上不去了。
奥氮平的瓶子就放在一边床头灯下,好像在不声不响地看着宋鹤一愚蠢的举动。
宋鹤一似乎也发觉了那个药瓶,停下脚步阴沉地看着瓶身上的那几个字,似乎撒气似的一把拉开抽屉,把药瓶“咣”的一声摔进了抽屉里。
随后他抱着脑袋蹲下身,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了膝盖里。
他在干什么蠢事?和药瓶撒什么气。
但是他不想吃药,也不想睡觉。
他想打人,想摔东西。
宋鹤一看着地上被他撕的乱七八糟的卷子,越想越委屈,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李恩年还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