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想了一想,讶异道“还真是这样”
“不如多留几日。”傅莹珠笑了,“到庄子这边来跑一趟,倒也不是全无坏处。”
一来,就当散心,二来,到田头去看一眼,了解一下今年收成的实际情况,亲眼见到的东西,可比听那些庄头来汇报来得真实准确得多。
一直在府里待下去,真要成井底之蛙了。
庄子这边,居住的环境比起侯府虽是简陋了一些,却也别有趣味,吃的东西不如侯府后厨做的那些菜肴精细,可人哪能一直只细食物,至少傅莹珠是受不了的,她打算以后若有机会,也要多来庄子这走动走动。
这次在庄子这留得久了,傅莹珠给老夫人写了封信,说是自己有事耽搁,要晚归府两日。
这封信简直令陈氏大喜过望傅莹珠她果然是被她指派的庄头与掌柜给绊住了。
娇滴滴的小姑娘,如今终于品尝到人间疾苦了。
陈氏喜不自胜,却不知道,傅莹珠信上说的有事耽搁,却是拿着掌柜们提前送回来的银子,在山野间,高价买了放养的乌鸡,吃起来不比野鸡差。肉质紧实,特别是鸡翅一块,咬起来十分舒服。炖汤也是极好的,喝起来鲜,随便放点佐料,吃原汁原味,也是很满足的。
除此之外,还可以下河摸鱼。等在岸边,就能等到一条用草串起来的草鱼,带回来烤了,滋味也是极为不错的。
在侯府时,因为还要顾及顾老夫人的胃口,傅莹珠做饭时大多是清淡口味,但偶尔重口一下,也是极为不错的。放点孜然,放点辣椒面,吃起来绝对酸爽。
这日子,很难不舒服。
五日的光阴转瞬即逝,没了再继续拖延下去的理由,再加上喝多了鸡汤确实有些腻味,傅莹珠有些想念蓝莓的手艺,便打算启程回府了。
在收拾着行囊的功夫,李庄头家的夫人却找上门来了。
李夫人此番前来,为的倒不是自己的丈夫前一日被打了一百大板的事。
虽然丈夫被打板子,李夫人心里也气,可一听说,若是不挨板子,就要被送到官府去,立刻被吓出冷汗。
不过,虽然接受了丈夫被打板子,对傅莹珠的出现,李夫人仍是不满。
若是没有傅莹珠,她的丈夫什么事都没有,也不用像残废了一样,成天趴在炕上叫苦喊疼,还要她伺候。
这一切苦难的源头都是傅莹珠。
这厢前来,李夫人便是来给傅莹珠找不痛快来的。
“大姑娘,您可要帮我们拿拿主意啊”李夫人拿眼偷看着傅莹珠,见对方面容嫩生生的年纪不大,心中更加不服气了。
想不明白自己丈夫和其余几位庄头,怎么各个都进了这么个小丫头的圈套
既然傅莹珠让她的丈夫受了罪,那她也要给她找找麻烦了。
傅莹珠见李夫人这架势,便知来者不善,只是面上倒是客客气气的,笑着道“您说。”
李夫人朝她诉苦“您久居京城,有所不知,这里有一户姓谢的人家,仗着自己的儿子是个读书人,肚子里有点学问,便眼高于顶、从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
“这村子里的良田,大多都典当给了我们这几家做庄头的,偏偏就这一家,死死守着。可是,您可知道他那田地就在屋舍后头,是块上好的地皮,出入都方便。田头还有棵枣树,年年硕果累累。”
“若是能收了他家的地,一年不知要多多少收成,秋天的时候,那大枣大的,一只手握不过来几个。”
“我们没读过书,不知要如何与这么高傲的人家打交道。”
对那户谢家人,李夫人也有不满。
她眼馋谢家的地眼馋太久,可对方明明穷得要死,却对那两块地死咬着不放,好处不收,软硬不吃,她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这遭请傅莹珠去治谢家,不管是傅莹珠吃瘪、还是谢家倒霉,最后都是她最高兴。
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夫人心有所思,显出一副心机深沉的面容来,她阴阳怪气地同傅莹珠说“可我想着,您饱腹诗书,应该是有办法的,才找了过来。大姑娘,求求您了,就帮我们去瞧瞧吧。”
傅莹珠她还真没办法。
不是没有办法,是不愿意想。
她就不想要人家的地。
将田地典当出去,那是要人家农户的命根子。
若非对方迫不得已,何必逼着人家交出地来,做些土匪般的行径。
有一句话说得好哇,资本家挂路灯,她傅莹珠不要被挂路灯。
不过,去一趟倒是可以。
她对那棵枣树很感兴趣。
不去抢人家的地,也可以去打个商量,先定下人家秋天的枣啊。
傅莹珠假装看不透李夫人那点心思,笑吟吟问“请问,谢家都有什么人”
李夫人见傅莹珠果然要去,眉间攀上喜色,欢欢喜喜道“谢家啊,没个能主事的。只有一位老娘,和一位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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