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忠义的面具,你的佩戴只会侮辱它的名号。”
“敬亡,你所能得到的,只有名为死亡的许可…”
划开屏风,雷琳踏过大厦倾颓的废墟。
……
……
他听着,他想着。
他听到讯使口中传来的消息。
情况不容乐观,在敬亡龙之介与他手下的东流浪人看来,这不是适合吃蛋糕的时候。
“格雷迪阁下”被杀死了,商会乱作一团。真的是这样么?
不知为何,他隐约感受到自己同此事间的关联。格雷迪而已,一只舔着舌头游荡台前摸些吃食的猎狗。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人,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等待驯化的狼犬。
可他有一种预感,那预感比眼前雾隐丹切的刀光清晰万分。
阿斯拉,他感受到阿斯拉同灰松镇变故间的关系。
他为讯使下达指令,不用去管那批浪人的死活,也无需计较成本。
是时候让真正的“格雷迪阁下”出来走秀了—另外,雾隐丹切的刀主本人,也对这次额外行动充满期待。
脚缚信纸的鹰隼飞过石窗,雾隐丹切也被川崎沙笛收回刀鞘。
邪魁的面具,映入面前的铜镜,最终反射回他自己面具下的眼。
他会一劳永逸,解决阿斯拉这个麻烦。不再犹豫,不再有意外的惊喜。
整装待的木甲武士们向主人俯身示意—他们愿为身披红甲的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动。”邪魁坟墓般的声音,仿佛下一秒便可化作群峰,为阿斯拉送上殡葬。
……
……
阴郁黄昏般的街道上,天空被厚重的铅云压到近乎窒息。
雷琳,那位刚从与浪人头目敬亡的殊死搏斗中蹒跚走出的胜者,她的身影在昏黄的街灯下拉长,显得孤独而坚毅。
战斗的余烬尚未从眸中散去,疲惫与胜利的交织令其步伐略显踉跄。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向她接近,如同夜色中的魅影。
那是一位身材矮小的男人,其貌不扬,却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的动作敏捷而精准,他是一头潜伏已久的猎豹。就连雷琳这样久经沙场的战士,也因一刻的失手疏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援手所迷惑,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斜。
当她的意识开始模糊,雷琳才猛然惊觉到周遭环境的异常。
空气中弥漫着阴雨浓雾状的诡异,她在自己不知情的心安理得下,踏入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矮小男人的脸上,挂上一抹肥鱼上钩时的狡黠笑容。
那是一种得意与残忍完美融合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雷琳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为时已晚。
那预感已如朝阳般升起,化作现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阵剧烈的痛楚从背部猛然传来,名为痛苦的脉络贯穿她的护甲,直击灵魂核心。
她向疼痛的根源伸出五指,只摸索到背后赫然出现三颗蚁穴大小的血孔。
它们令雷琳沦为被蚁群侵蚀的空木,散腐朽与沉重。
铅弹灌骨的疼痛蔓延全身,正悄无声息剥夺着她的意识。
男人翻过手中的戒指,向失去平衡的黑甲骑士摇晃展示:他在自己的装饰品上涂了点有助睡眠的好料。
应该能让雷琳睡到她的老朋友赶来支援。
“许久未动,手法还是很利落。”
邪魁的刀刃,挑开雷琳的披巾与板甲。
名为格雷迪的男人挺直身板,不再需要假身,不再需要身居暗处静观其变。多亏雷琳这把有胸无脑的刀刃,他才能轻松摧毁那帮流浪刀客。
“准备迎客,他们也该到了。”
—“这里会是他们的坟墓,阁下。”
坟墓,埋骨落魄之处。
邪魁自然希望结局正如格雷迪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