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无法面对面说出再见的离别。
“一路顺风。”涟漪朝羽淮安伸出了手。
片刻。
又笑说:“希望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风静悄悄的,树静悄悄的,云静悄悄的,人也静悄悄的。
“涟漪。”
“嗯。”
连理树下。
羽淮安的声音和着晚风,在说起某一个下午。
那个下午,窗外下着雨,天空很亮,教室里,有个女孩坐在靠窗位置睡觉,别的同学都去体育馆上户外课了,就她悄悄脱队躲在教室睡大觉,刚好,他经过那扇窗前,看到女孩的脸,光把叶子的倒影打在她脸上,让那张睡颜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模样。
本来,他只是经过那扇窗的,但不知为何,他的脚步迈入教室,他坐在自己位置上,打开耳机,教室就只有他和女孩两个人,女孩在那呼呼睡,他在听音乐。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一节课的时间。
那是男孩很喜欢的一节课。
男孩在那节课懂得了,关于陪伴这门功课。
借助天色的掩饰,泪水才得以肆无忌惮从涟漪两边眼角淌落。
情感是一个人一生逃不开的话题,和情感相关地又怎么能绕开“还记得第一个让你动心的女孩吗?”
如果未来某天被问及到这个问题。
“或许那时,我会回答,是有那么一个女孩,那女孩有个很好听的名字。”羽淮安淡淡说着。
涟漪拼命睁大眼睛,企图去看清此时此刻的羽淮安。
刻骨铭心,大致如此。
想用一辈子去记住一个瞬间。
嚅动着嘴唇,想说“羽淮安,别走。”还想说“羽淮安,带我走,不管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是有你的地方。”
那时,为什么没能说出口呢?
或许是真存在第六感这种东西吧,它告知了你,一切为时已晚。
就在涟漪迟疑间,涟漪从羽淮安口中听到了沈珠圆的名字。
羽淮安浅浅笑,浅浅说“涟漪,怎么办,沈珠圆的幼稚病好像会传染。”
啊?
眼角还挂着泪,眼睛也还睁得大大的。
“有可能,我被沈珠圆的幼稚病传染到了。”羽淮安说。
半响,涟漪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羽淮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逐渐暗沉的天色把羽淮安剪成了一抹剪影,那抹剪影朝着她缓缓靠近,靠近至两人形成耳语的形状。
温温的呼吸打在她脸上,伴随着那轻轻的耳语。
“涟漪,我诅咒过沈珠圆,诅咒那颗篮球能把沈珠圆绊倒,让沈珠圆摔倒,最滑稽的那种,这样一来,沈珠圆就会带着‘我在大庭广众摔了个四脚朝天’的糟糕心态登上飞机。”
“不不,单是这样就太便宜沈珠圆了,我诅咒沈珠圆每次吃饭前都会想起那糟糕的一幕,从而,沈珠圆喜欢吃的那些食物因那糟糕的一幕味道变得难以下咽。”
“然后呢,沈珠圆这只馋嘴猫就再也没法在伦敦呆下去了,很快,沈珠圆拉着三十六码的行李箱抱着那颗让她脸面丢进的篮球,灰溜溜回到荔湾街。”
“涟漪,这听起来十分幼稚对吧,从前,我以为这样幼稚事也就只有沈珠圆才能干出,更压根没想过羽淮安也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你说,沈珠圆的幼稚病是不是会传染?”
“涟漪,比起怎么去挽留一个人,怎么学会诅咒一个人好像容易多了,看看,沈珠圆都喜欢上什么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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