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滇南有个蒙自县,也就是以前西南联大的所在。传说有个秀才考试,把自己关在一个岛中读书。他的妻子怕他吃冷饭,便明了这种热汤米粉,每次送给他时,要经过一个小桥。后来秀才中了举,便说是米粉的功劳,就把这种汤粉,叫作过桥米线。”
“等会儿游完泳,我们就去吃过桥米线,好吗北京城里一定有,对不对”
“云南菜馆都会有吧。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我也挺想念米线的。
“好办,我上网去找,一秒钟就能找到。”他说,“我站累了,得跳水了。”
我们同时跳水。
我奋力向前,游得飞快,却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身边。他一直在我身边,我怎么也不过他。到了最后三十米的时候,他不见了。等我游到终点,一抬头,却现他坐在泳池边上,看着我笑。
“今天吃得太多了,身体沉,游不快。今晚的饭,你什么都没吃,都是我替你吃的。”我狡辩。
“不服气,是不是。”他把我拉上来。
“不服气。”
“再来四百米”
“再来。”
我们又同时跳下水。这一次,他很快就把我甩到后面,一路领先,只到最后。我冲刺时,一头撞在他的胸口上。
“噢”我叫了一声。
“又不是正式比赛,不要游那么猛,”他要把我从水里拎起来,“我不挡着你,你就撞墙上了。”
我把他拉下水“不行,再来一次。”
“不来了,再来一次还是你输。”他说,“小姐,面对现实就可以了。”
“noay译没门儿。”
“要不你先游十米,我来追你”
“想羞辱我”
“不敢。”
我们同时出,他仍然一路领先。仍然比我快好几秒钟。
最后,他拉我上来,心平气和地看着我坐在池边喘气“要喝水吗”
我摇头。
“那边有躺椅,实在累了,可以躺下来休息。”他指着水池对面的一排太阳椅。
“奇怪,今天怎么没有别人游泳”我看了看四周。
“别人都在下面那层。”不用说,他设计了这幢大楼,对大楼的某些设施拥有特权。
“太好了。”我说。
“什么太好了”
“我得趁机收拾你。谁叫你让我在校长面前出洋相来着”我跳起来,把他推到水中,在水里拧他的背。
“噢,噢,”他吃痛,“我这不是在跟你争取奖学金吗”
“你还说,你还说”我不由分说地掐他的脖子。
他捉住我,把我的双手反扣起来。我在水里踹他的腿“放开我”
他反而扣得更紧,不让我动,却忽然开始吻我。从额头吻起,一寸一寸地来,故意避开嘴,从耳垂一直到吻到胸口,吻到我满面绯红,再回来,凝视我的脸。
“didiscareyou译我吓着你了吗”
“no”
“ikissyou译能吻你吗”
“yes”
他的嘴唇冰凉,气息温暖而芬芳,我迷惑地看着他。他松开手,捧着我的脸,用力地吻,好像连我的灵魂也要吻到。
一生中最重大的时刻这么快地生了。我的初吻和第一次竟然是同天、同时激情所致,自然而然。我很愿意,一点也不后悔。
“很痛吗”沥川虽然比我大,他的眼神看上去却和我一样地迷惑。他不是很熟练,甚至,有些羞涩。整个过程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我。然后,他紧紧地抱着我,一点也不介意我把手放在他受伤的下身,细细捕捉上面的伤痕,抚摸受伤的肌肤。
我猜想除了医院的护士,沥川还不曾被人这样接触过。水是温热的,他却像寒那样战栗起来。而我却在脑中想象车祸后的他变成了一团碎片般,被医护人员拾起来,手术室里,浑身插着管子。
那一定是场可怕的车祸,在他的下身留下了可怕的创伤,几乎失去了一半的骨骼。
无人的游泳池,讲话总有一种回声。
我们从水池里爬出来,各自披上浴衣。我的腰忽然有点痛,便猫着腰,坐在水边。
他愧疚地看着我,过了片刻,轻轻地问“还是很痛吗”
“还好。”我坦然一笑,不由自主,再次沉醉于他英俊的面孔。
“对不起。”他说“下次一定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