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特务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举枪就射,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误伤队友。这么狭窄的空间,虽说不惧对方,但难免会被跳弹击中,一招击倒特务,小安一个侧身躲开第一枪,然后一个擒拿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只听喀嚓一声脆响,特务的枪已被小安夺下。在特务杀猪般的嚎叫声中,小安一脚把对方踢出去老远。这一脚足以致命,因为那嚎叫声戛然而止,就像正在打鸣的公鸡被突然拧断了脖子。
一声枪响引来了更多的敌人,外边响起凄厉的哨声,车厢两头也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安握着枪,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往一头冲去,他要保证敌人看到他之前冲到门口,否则的话将会被两头夹击,这么狭窄的空间再好的功夫也不好施展,反倒容易成为对方的活靶子,那样的话别说逃生了,很有可能被敌人射杀。
小安刚冲到车厢的连接处,迎面就碰上四个持枪的特务,箭不容之际,小安一脚踹向冲在前边的特务,这一脚小安用尽了全力,他敢保证,这特务不死也得重伤。小安势大力沉的一脚不光踢飞了冲在前头的特务,就连后边的特务也被撞飞,直接摔倒在地板上。
就在后边的两个的特务大呼之际,小安砰砰两枪,撂倒了他俩。小安没有停留,一个箭步就冲向前边的车厢,宪兵已经包围了整个列车,此刻下去就是敌人的活靶子,饶是身手了得,小安也不敢以身犯险,乱枪之下谁都不敢保证不会被击中,那样的话连逃脱的机会都没了。
小安拎着枪刚跑进普通车厢的时候,身后传来爆豆子一般的枪声,从另一头追过来的特务看到了己方截击的四个人已全部倒在地上,而一个瘦弱的身影刚刚一闪而没。于是,他们举枪便射,并追击了过去。
听到枪声的乘客都吓得趴下身子,有个别胆大的乘客抬头张望,他们看到一个少年拎着一支枪快步走过来,这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么小的少年竟然是追击的要犯,真的是奇葩年代奇葩事。
小安走到半道,就见两个持枪的特务一前一后迎面而来,也许他们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他们抓捕的要犯,亦或是枪声让他们紧张,总之,他们没有先开枪,可是等他们一前一后中枪倒下时才想起头头的话------这少年是个高手,不可等闲视之。可惜,他们没机会了,因为那一枪正中心脏。
小安刚摸起特务的枪,身后就传来枪响,他迅捷地窜进旁边的空档,瞄都没瞄就是两枪。两枪迟滞了敌人的进攻,使小安得以一个翻滚窜到两节车厢的结合处。
得另想法子,随着敌人越来越多地涌向车厢,小安觉得自己的处境越地艰难,照此下去,等耗光了子弹,就难以逃脱了。当当当打出几子弹,小安钻进了厕所,他记得来时解救邢凯的时候他观察过厕所的内部,由此知道厕所的顶部有一扇小门,通过小门可以爬到车头或者车尾。
也许忌惮小安的枪法,特务们小心翼翼地往前逼近,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因为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折了六人,两伤四死,这伤亡不可谓不惨重,以往的哪一次任务也没今日棘手,一个少年竟然能让他们出动了特务处四分之三的人马,这还不算借调的宪兵队的一个排的士兵。
车厢两头的人会齐了,却没了那个少年,这让带队的小头目困惑不解,想了想,他让人四下里散开,作出随时开枪的战斗状态,然后一脚踹开了厕所的门,几乎在同时,几把枪齐齐射出全部的子弹。
厕所里空无一人,这让所有的人很困惑,难不成这少年飞了?飞了是不可能的,但是躲起来很有可能。躲起来,能躲到哪里?特务唤来列车员,这才得知火车的顶部能藏人。看着这狭小的进口,特务头头示意两个身材瘦小的手下上去。两个手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枪掖在腰间,在众人的帮助下爬上了屋顶。
小安知道,自己逃生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快地前进,然后找到出口,再从车顶逃离,只要上了车顶,,夜色里这么多的列车都是极佳的掩体,凭自己的身手,完全可以逃离。一念至此,小安快地爬动,那动作不亚于秋日田野里的老鼠。
进了火车顶部的两个特务傻眼了,停了一会,两人才适应里面的黑暗,可是随着他们的爬动,里面的灰尘顿时飞舞起来,呛得两个人以袖掩鼻,迟迟不愿挪动。
“有人么?”下边的特务喊。
“看不到。”趴在灰尘里的两个特务同时喊道,喊完,随即闭了嘴,灰尘窜进嘴里的感觉不好受。
“往前追,肯定在里面。”特务头头吩咐道:“外边都是我们的人,那共党跑不掉,抓到了重重有赏。”
“是。”顶棚的两个特务大声回答道,然后立马闭了嘴。说完是,两人却不愿意往前爬,人影还没见到,就折了六个人,又是在这暗无天日的火车顶棚,谁知道那厉害的杀手在哪个角落里躲着,重重有赏,那得有命花,有命挣没命花,再大的赏赐又有何用。
就在两个瘦弱的特务犹豫着不肯前行的时候,小安已经爬过了五节车厢,从车顶的缝隙看下去,每节车厢都有特务在连接处把守,那架势铁定了心要抓住他。
爬到最后一节车厢,小安停了下来,稍微思考了一下,他又折转身往回爬,要想脱离危险,必须下到车厢,然后再趁机逃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一念至此,小安没有犹豫,爬到厕所的上方,确定厕所里无人盯守,他轻轻掀开盖板,像猴子一样溜了下去。
溜下车顶的小安没有急着冲出去,而是慢慢地打开门,露出一点缝隙,他看到两个特务守在洗漱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丝毫没留意近在咫尺的厕所门被开了一条缝隙。
小安决定不开枪,在他没跳下车之前能不引起敌人的注意最好,只有迫不得已才能开枪。一二三,小安在心中默念了一下,随即拉开厕所的门。小安的动作快如闪电,两个聊天的特务怎么也没想到厕所里会冲出一个少年,在这之前他们亲自检查了一番,确定厕所里没有人,所以才放松了戒备闲聊起来。
因为背对着小安,听到动静的特务没来及回头,脖子上就挨了重重一击,随即他就软软地倒下了。面对厕所门的特务吃惊地看着厕所里冲出一个少年,等他反应过来伸手摸枪的时候,小安一记势大力沉的拳头就到了面门。
击倒两个特务后,小安没有停留,他两步窜到门口,先是伸头看了一下外边,车门下,两个宪兵一左一右持枪而立,不过全都是背对着车厢。小安轻手轻脚地走下车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砍向右边的宪兵的脖颈。宪兵遭此一击,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下了。
左边的宪兵刚回头,还未看清楚什么情况,脖子上也挨了重重一击,在他倒下之前,他看到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对他笑了一下。
小安的行动还是被现了,在另一节车厢守卫的一宪兵慌忙的举枪就射,枪声响起时,小安已经窜向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小安不敢停留,抓住扶手一纵身就上了车顶。他猫着腰快地向车尾移动,身边子弹啾啾地擦身而过。
枪声引来更多的宪兵和特务,有的人甚至没看到人影就胡乱的射击,唯恐落后了受到训斥一般。小安跑到车尾,一个空翻就下了火车。守卫在火车另一侧的宪兵不知道对面为何枪声大作,也都有样学样,胡乱地对着天空放枪。可是突然有一个身影从车顶翻下,他们于是枪口齐齐对准了小安。
小安跳下车,一个翻滚就下到两处道轨之间的洼地,他随手甩出三枪,不求打中敌人,只要能迟滞他们的的追击就行,再不济让他们没有时间瞄准开枪。甩出三枪后,小安一个鱼跃然后一个翻滚就到了相邻的火车车底。等追击的宪兵回过神来,哪还有小安的影子。
车底下的小安没有停留,他猫着腰钻过火车,又几个腾跳钻进了另一辆火车的底部,至此,他已抛开追击的宪兵和特务已经在百步开外,这个距离,甭说看不见,就是看见,特务的短枪已经对他毫无威胁了,至于追击的宪兵,更是无需担忧,因为他们连他逃到了哪里都不知道。
虽然暂时逃出了追兵射击范围,但远未脱离危险,只有逃出火车站,那才是逃出生天。小安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然后像豹子一样冲向不远处的一株大树。那株大树在墙外,可是有一根枝干伸到了墙里,小安打算借助那棵树逃离,只要出了围墙,饶是再多的特务和宪兵也奈何不了他了,外边不远处的小山包茂密的树林足够他藏身,假如等到追兵包围那片区域时,小安已经跑出二里地开外了。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间或有手电筒晃来晃去,四处扫射,小安看着不远处明亮的大灯,他抬手就是一枪,随着一声枪响,大灯顿时灭了。可是这声枪响,也引来了追击的敌人,小安没有犹豫,身子像离弦之箭冲向那棵大树,就在小安冲到大树下时,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
小安一纵身就上了树,可是随即感觉左边靠近肩膀处的胳膊被重击了一下,以致他差点栽倒,他知道这是中枪了,黑暗中敌人的枪法不可能这么准,肯定是流弹所致。小安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又甩了一下胳膊,虽然疼,但是还能动,这让小安很是欣慰,立马判断出只是皮肉之伤,而不是伤了骨头。
大灯灭了,可追击的人几乎人手一把手电筒,那么多的手电筒聚在一起竟然比大灯逊色不多少。几十把手电筒明晃晃地,到处扫来扫去,最后集中到围墙上,又集中到大树上。随着手电筒的聚光,枪声密集了起来,全是对着大树射击。
枪声响起的时候,小安已经跳下了大树,子弹虽然密集,打得树叶纷纷落下,身在围墙外的小安还是轻笑了一声,然后撕下半截袖子系在了伤口处。
小安刚系好伤口,就见黑影里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说道:“厉害,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这么小的年纪竟然能在几十个特务和宪兵的围捕下逃脱,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另一个声音说道:“我就说吧,不然我手下那几个怎么会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个金亮应该也是,我就说吧,他不会当逃兵的。”
小安暗叫一声不好,本以为逃出车站就算安全了,可谁曾想到更大的危险还在后头。
“你的手下不会,我的手下也不会,你别看老张不起眼,可对工作认真着呢,身手又了得,好多天不上班了,你说他能去哪里,想来想去,我猜遇害的可能性最大,结果还真让猜准了,定是这少年所为。”
小安故作懵懂地说道:“你们说的什么?”
“我们说的什么你当然懂,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小家伙,束手就擒吧。”说这话的是个中年男子,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小安听出了声音,就是特务头头赵守峰。
“你认错人了吧!”小安说道,随时准备开溜的架势。
“认错人?呵呵,小家伙,我可是等了你半天了,我没想到在望湖楼饭店你会来那一手,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是看走眼了,不过也正是你的表现,我才明白了许多事情,厉害啊。”赵守峰说道,说着话却一步一步逼近小安。
“就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你老赵安排的妥妥的,没想到到手的鸭子还能飞,那个老王,竟然能在你的眼皮底下不见,问题还他妈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所以么,我要捉活的,这么小,死了可惜了,我老赵也是爱才之人,你说呢老黄。”赵守峰说道,不经意间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