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電視沒有人調台,聞節目一則接一則地播報,蔚藍作為安台的投資商,占據一半的廣告投放量。
廣告後是城中的大小聞。
一則關於【蔚藍年輕總裁宣告結婚喜訊】的標題,從?字幕帶過。
病床上。
江景程目不轉睛地盯著字幕輪放。
沒看錯。
宋瀝白和?溫綰宣布了婚訊,婚禮將在?明年舉行。
他現在?和?外界斷聯,並不知道這個消息。
湯武沒和?他說。
秘書沒和?他說。
至於他那位親愛的母親。
已經被逮捕入獄,沒有打擾他的機會。
這些天來病房的除了醫護人員,就是江問英的律師,不止一次懇求他去看守所探望。
江景程置若罔聞。
不論是以舊恩怨或者養傷為藉口,他都不必再去見那個女人。
江景程走下病床,來到?盥洗室。
鏡子裡倒映著清瘦的面龐,寬大的病號服籠罩著身子。
衣物更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顯現在?光下,有發青的針痕,藥敏留下的反應,腹部?還有一道深褐色的疤。
護士敲門進來,難得?見今天這位病人冷靜如常人。
「江先生,該吃藥了。」
江景程仿若沒聽見,不急不慌整理著袖口,「你知道她結婚了嗎?」
護士茫然,「什麼?」
「她結婚了。」他說,「明年就要舉行婚禮,穿上婚紗了。」
護士按捺住疑惑,附和?地穩定他的情緒,然後出去把情況告知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助理和?保鏢。
助理跟隨江景程多年,了解他的秉性。
江景程現在?的冷靜像是人死之前的迴光返照,在?知道前妻的婚訊後,強迫給自己打的安定劑。
助理關掉電視機里輪播的聞,恭恭敬敬問:「江總。」
江景程似乎要出門,換上衣服後除了病態的臉色和?常人無疑,五官深刻俊朗,但眼睛沒了光澤。
走之前,他下意識摸無名?指。
空空如也?。
他眉間一橫:「我戒指呢?」
幾個人面面相覷。
「戒指呢?」他又問一遍,快步折身回去,掀開被褥,枕頭,踢開椅子。
「江總……」
「那枚戒指……是我向她求婚的對戒……只剩這一枚了。」
助理想過去幫忙,被他一把揮開,搜羅房間各個角落。
全部?被翻找過。
都沒有。
江景程看向垃圾簍,毫無猶豫抬手進去翻找。
他從?未離手的戒指,
去哪裡了。
這群人每天給他打針吃藥治療,治著治著,把他唯一的戒指給弄丟了。
地上一片狼藉。
人一樣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