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道人说:“师妹,你也别去了。边庭寒冷,你过不惯的。”
华阳道人叹了口气说:“二师兄,你以为我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吗?”
韦玉筝望着华阳道人说:“师父,大家一起去吧,我们武功虽差,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照应。”
华阳道人说:“只要你们不在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照顾了。”
韦玉筝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终南道人说:“我在灵州收了一个叫史敬奉的弟子,他现在是个牙将,这十几年我都住在他家。这次去只是给他提个醒。”
到了十一月初,天空阴沉,北风凛冽,看起来快要下雪了。付云起和韦玉筝去长安找韩公文了解盐州的战况。
韩公文的父亲韩弘入朝成为司徒兼宰相,地位崇高,韩公文自然不再是人质,升为四品京官,前途光明。
韩公文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说:“十月份,吐蕃大军联合党项进攻大唐盐州的五原城,盐州刺史李文悦带领三千兵力全力守城,战事非常激烈。吐蕃军队围攻盐州城,里面的情况不清楚,我父亲才被紧急召入宫中,似乎前线传来了好消息。”
付云起和韦玉筝离开长安,回到太乙宫还没坐稳,就听到门外马嘶声和杂乱的人声。两人刚出屋,就看到杜颖慌张地跑进来,差点和他们撞上。
韦玉筝问:“颖妹妹,出什么事了?”
杜颖想说话,却张着嘴说不出来,只是指着外面。她平时接待香客都很镇定,现在这么慌张,一定是出了大事。
两人加快脚步,还没到太乙宫门口,就看到终南道人扶着华阳道人走来。华阳道人的衣服沾满血迹,脸色苍白,右臂已经不见了,韦玉筝立刻哭了出来。
大家进屋坐下后,终南道人讲述了生的事情。吐蕃军队使用连弩、飞梯昼夜攻城,还建造了数十丈高的独脚楼观察城内的动静。
李文悦擅长用兵,用大石头砸碎了独脚楼。有一天城墙被摧毁了十几丈,李文悦带人连夜用水浇筑,形成了冰城,坚不可摧。他用三千兵力抵抗十五万敌人,竟然坚持了一个月。
终南道人到了史敬奉那里,听说了战况,立即出,和老疯头、华阳道人夜袭敌营,夺取了吐蕃军的大旗。
史敬奉又带领两千五百名骑兵从吐蕃大军背后杀出,吐蕃军队以为唐军主力到了,急忙逃跑,被史敬奉打得大败。后来吐蕃军队知道上当了,转而攻击宥州,一夜之间破城,把三万百姓都掳走了。
韦玉筝靠着华阳道人,哭着问:“师父的手臂是在战场上失去的吗?”
华阳道人非常虚弱,无力回答。
终南道人恨恨地说:“不是。虽然战场惨烈,但我们的身手怎么会受伤?是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了暗算。当时从泾州赶来支援的唐军有两三万,却不敢去支援,只是远远地扎营,和吐蕃军队相隔上百里。我们三人回到泾原,被唐军当作奸细,不放我们过去,还放箭阻止我们。”
几个人同时生气地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终南道人说:“不想身后又飞来带毒的暗器,伤了师妹。”
胖大道士生气地问:“是什么人?”
终南道人神色黯然,从怀里取出一支暗器,是一支三寸长的银箭,付云起惊呼一声。
终南道人恨恨地说:“当时前面是唐军大营,一时难以硬闯,我们三人想绕道走,却被七八名大雪山的番僧围住。幸亏老疯头奋力抵抗,我和师妹才甩开追兵,赶到耀州孙山人那里。但师妹的这条手臂保不住了。”
胖大道士仔细查看那支暗器,奇怪地说:“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付云起定了定神,确定那银箭是那个紫衣女子射的,心想:“难道是因为凤儿的事?”
叹了口气说:“前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太乙门。”
韦玉筝心里更是觉得对不起师父。
华阳道人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你们两个孩子,又不认识她,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付云起说:“我认识她,是武灵门的人,姓田,长得鼻窄脸白,颧骨高耸。”
胖大道士说:“不对啊,银白羽长得很漂亮,是河北江湖第一美女。”
太乙宫外突然传来一阵怪笑。韦玉筝打了个冷战:“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