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上。
柳旭言正在神游,脑海中回荡着柳老夫人的话,“坏了名声,就只能为妾。”
“柳大人,柳大人!”旁侧的同僚用手肘碰他。
柳旭言猛然回神,同僚手持玉板,眼神朝龙椅处瞟,悄声道,“陛下喊你,喊了三回了。”
柳旭言慌忙出列,双膝跪地,“陛下,臣知错!”
皇帝冷着脸,“哦?柳大人因何有错?”
柳旭言匍匐在地,玉板置于地面,磕了个头,“臣的母亲近日身体不适,臣夜夜照顾,因而方才走了神,请陛下降罪!”
皇帝冷笑一声,“柳大人一片犬子之心,朕若怪罪,岂不是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柳大人的母亲既然身体不适,朕准你十日假,容你日日伴于母亲身侧侍疾!”
“陛下!”柳旭言猛然抬起头,神色震惊。
“退朝!”皇帝下令,从龙椅上起身,甩袖离开。
柳旭言如遭雷击,眼前一黑,差点向后栽倒。
同僚扶了他一把,颇为同情,“柳大人近日神思不定,还是在家休息几日吧。”
“柳大人毕竟是驸马爷,陛下也就是气这一时,等过几天啊,气就消了。”
柳旭言恍若未觉,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御书房,被总管太监陈皮拦下。
“驸马爷,陛下这会火气正大,您先回去,等陛下气消了再来!”
柳旭言摸了摸身上,取出一袋碎银子,思考片刻觉得不妥,又塞了回去,将腰间的玉佩取下,用衣袖掩着递给陈皮。
“公公,劳烦您。”
陈皮收下玉佩,嘴角微微翘起,“行,那咱家就替驸马爷通传一声!”
陈皮推门而入,不一会又出来,“驸马爷,不知何事惹了陛下不快?陛下听到驸马爷的名字就砸了茶盏,叫您‘滚’呢!”
柳旭言皱着眉,苦恼道,“近日家中事多,惹了陛下不快,还请公公美言几句。”
陈皮摇头叹息,“咱家人微言轻,解铃还须系铃人,陛下这毛啊,还得驸马爷自个儿捋!”
柳旭言闻言,神色凝重,他闭了闭眼,直挺挺地跪下。
“公公,陛下什么时候消气,臣什么时候起来!”
陈皮见劝不动,转身离开。
太阳高悬,虽是深秋,午时的太阳也十分毒辣。
柳旭言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两个时辰,御书房内小宫女端着茶点进进出出,皇帝始终未传唤他。
柳旭言心乱如麻,他不知道何时惹怒了皇帝,就算他这段时日因着家中烦心事在工作上有所欠缺,但总体来说还算尽善尽美,并不至于让皇帝如此动气。
难道是因着纳妾一事?也不对,据他观察,皇帝对孟知遥相当忌惮,已然是严防姿态,没道理因这件事迁怒他,何况这纳妾还是他亲自赐的婚。
难道他猜错了?毕竟孟知遥是皇帝的姐姐,虽不是亲的,但实际陛下并不允许她受委屈、也并非想打压她?
就在柳旭言胡思乱想、各种猜测之际,御书房的门开了。
陈皮拿着拂尘,嘴角微扬,“驸马爷,陛下让您进去!”
柳旭言粲然一笑,但跪得太久,起身时一阵昏眩,膝盖也无比肿痛。
他不敢停留,揉了揉膝盖,一瘸一拐地走进御书房,再次跪下。
“陛下,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