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九重又赢了吧?这是第几个了?’
‘记不清了,反正他还没输过,积分也快成第一了。’
‘今天的远野就是他下一场的对手吧?这孩子有没有可能打败他?’
‘应该不行。总觉得……远野和九重相比,究竟是心态呢,还是天赋,好像都差很多的样子。’
当初的裁判的脸他早就记不清了,但这段对话却时不时的出现在脑海里。远野想,等着看吧,到时候把这个心态和天赋都比我好的九重打趴在地上像我求饶,这些裁判就知道自己的愚蠢了。
但他没有那个机会了。
比赛那天,九重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直到主办方接到消息,说九重因私人原因无法参加比赛,这场比赛便算是远野捡来的胜利。虽然他本人并不在意这点,但一直、一直一直的被人这么说,是泥人也要被激起三分火气!
什么‘要不是九重退赛了,不然积分赛第一绝对是他’、‘九重打网球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境界的’、‘没了九重,这比赛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吧’这样的言论更是火上浇油。
他今天就要证明九重也没什么厉害的。
远野这么想着,露出个残忍的笑容。他的瞳仁缩小,抛起网球,将目标锁定在对面那双冷然的双眼上!
“嘭!”
一声脆响,网球带着大力朝网的那边跃去!这是一记平击发球,落点并不难判断。但在九重鹰准备上前接球时,网球却在地上径直弹起,正对他的眼睛!
这个角度躲不开了!
一声肉体碰撞的闷响,小村下意识从场边往前走了两步,又硬生生的停下。
远野失望的抱怨:“没有命中啊……”
在千钧一发之际,九重鹰干脆抛弃了根本不熟悉的球拍,转而用左手挡在眼前,握住了网球。网球在他掌中旋转几圈,才停了下来。
手掌微疼,九重鹰将网球丢了回去,又将掌心紧握又松开。
这招他在和越前南次郎打球的时候曾经用过。但和那时的自己笃定越前南次郎能接住的心情不同,眼前这家伙……远野笃京,他原本的目标就是自己的眼睛。
小村扬起声音,“15-0,还有远野,别老耍这些花招!”
远野大声回应小村,眼睛却还阴沉的看着九重鹰:“怎么会呢,部长,这就是我一贯的打法啊。”
“而且,”他又笑了两声,“接球的人这不是没有反对嘛。”
小村见制止不了他,只好更加严阵以待,准备出现情况就终止比赛。他趁着场上两人打球的间隙,拽过跟着远野去堵人的一个部员急切的问:“那个九重是什么情况?他们之前有过节?”
被他拽住的人是一年级新生,老实的回答:“好像九重之前因为受伤退赛,所以没有和远野前辈比赛。”
“所以远野就找上门了吗……”小村不忍直视的闭眼,顺口问道,“他们说了是什么比赛吗?”
“好像是日本青少年网球积分赛。”
积分赛?
这赛事并不算小众,小村之前也听说过远野曾经参加过这个比赛,得到的积分还不算少。他拧着眉头盯着场内焦灼的两人,绞尽脑汁的回忆九重是何方神圣。
可恶啊,这种时候到时懊悔起来没能去仔细了解一下了。
在这段时间,远野的下一个刁钻击球也已出现。这次,他瞄准的是九重鹰的膝盖。
九重鹰在球落下前发现,小碎步往后一撤,伸出球拍去挡。但他忘了这不是自己顺手的球拍,小村的球拍比起他的更加短一些。而就是那短的几厘米,让他没能接下这个球!
网球只打在球拍的边缘上,被卸了力,但也未能过网。
小村松了一口气,“30-0。”
远野见状,大笑起来:“只有这种程度吗?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不如让我放放水,让你别输的那么难看怎么样?”
……又是冲着身体过来的球。
如果是之前状态的九重鹰,那他并不会特别纠结。但他现在因为无法言说的原因竖起浑身的尖刺,攻击性便更加强:“这是我要问的,远野前辈,这是你全部的水平了吗?”
语气故意的轻描淡写,含着讥笑,阴阳怪气时以敬语相称还是他从宫治那儿学到的绝招,再把问句说成陈述句,便更加气人。
愤怒和胜负欲燃烧纠缠,或许其中还混入了厌恶和迷惘。但此时他不想再去在意这些,只想将所有尖锐的情绪和疯狂都发泄出来。
“哈?”远野瞬间被点燃了怒火。
比赛在两个人冒火的眼神中继续。
比起远野,九重鹰的应对更捉襟见肘。他必须要不断的跑动来接球,并且避过远野朝着他身上打来的网球。因此,他丢了不少球。
九重鹰看着从他拍子旁边擦过去的球,重新将目光挪了回来。
第一局不出意料的被远野拿下,小村松了口气,“别受伤……别受伤就好。”
而在场上,虽然远野目前占优,但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九重鹰轻轻抓了一下拍网,手腕转动,沉下气。
——磨合完成。
“远野对九重,1:0,第二局,九重发球!”
几乎是小村的声音刚刚传进远野的耳朵,沉重的惊雷乍响,一道亮色流星般从他身侧撞过!
“嘭!”
远野在和看到九重收回发球的姿势时才理解刚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