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兴坐在他呼风唤雨的总裁位置上,手捧着名贵茶杯,水中映着似笑非笑的脸。
“天儿身边的,是叫sk吧?你对他另眼相看?”
小春没有说话,双臂环抱在胸前,他的枪藏在肋侧,他拔枪到开枪的动作可以快到零点七秒。
“或者该说,你钟情于他?”
“如果你需要,”小春冷冷道,“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钟离兴呵呵笑起来:“我随口说笑,你何必这么紧张?”
钟离天离开石家,就看到了sk,仍然面带荒诞不经歌舞升平的笑容,替他拉开车门。
“sk,你爱小春吗?——那人身边的影子保镖。”
“这种问题可不像天少爷你会问的。”sk懒散勾了勾嘴角。
“回答我。”钟离天冷硬着面孔低声追斥。
“少爷,这无关紧要啊,”sk也收敛起嬉闹认真回答,“小春,我,都不会把对方放在第一位,所谓爱的那种东西,在我们生命里占的分量太小。”
“是钟离这个家族……根本不给你们机会。”
“无论如何,少爷,”sk淡淡吐出烟气,“您想的,只管放手去做,不必顾虑我。我只拜托您一件事——”
凌晨三四点醒来的人,大多觉得胸口憋闷。
sk拉开厚重挂帘,推开窗户,昏淡月光映在腹部巨大的火焰纹身上,他摸索到烟,然后继续艰难的找寻。
啪——点亮火光里,手持打火机的小春脸上被打扰了睡眠的不耐。
sk歉意的笑有些虚伪,漫不经心问:“你会对我哪个部位开枪?头,还是心脏?”
小春冷哼一声:“无所谓,只要一枪送你上路。”
料到这个回答,sk仍笑着:“如果你杀了我,能不能答应我——”
风暴总来得突然,瞬间的破坏力,要用多少时间去酝酿?
古有李世民杀兄逼父,却成就一代明君流传千古,是非善恶是否能一字概之?或许又在一念之间,人生际遇也就判若云泥。
改变钟离天的契机,在于他遇见暖言的那一刻,骨牌效应就是轻轻一点,再不能回头。
以石家政力财力支持的钟离天,取代其父已是必然,但他却不能再等。一个星期后,暖言会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供人践踏。
最快捷有效的方式,就是武力。在帝空富丽堂皇的包装内部,血雨腥风。
钟离天,sk以及一干雇佣军已长驱直入,在钟离兴总裁室前的长廊,小春站在那里,仍是面无表情,俊酷得过火,只是眼角藏不住一丝悲伤或者疲倦。
“教官,你拦得住吗?”sk言语中关切是真诚。
“那不重要。”小春冷冷道,“你认为我会退让?”
他们是否早就想到,各为其主,总要在狭窄的道路上对峙,没有回旋得余地。
“天少爷,让我跟教官单独较量一下,其他人不要插手。”sk不等钟离天反对的话出口,淡笑直望着他,“拜托了。”
那个刹那在任何人看来都快得不可思议,两个男人出枪到几乎并在一起的声响。
但在小春眼里,却发生的太慢,动作仿佛定了格,sk嘴角讽他还是自嘲的微笑,子弹像连绵的丝线,飘摇着穿过sk的胸口,血红由小蔓延到大,sk双唇轻煽,小春万分的肯定,他在说——就知道你舍不得打爆我的头。
他没感到手上火热的灼痛,常年带着他体温的枪落在地上,他已失去再拾起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