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认输!”钟离健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急忙喊道,擦着脸上的血愤然离去。
赢了,我赢了——枪落在地上,钟离天松下口气,奄奄一息几乎也要跟着倒下去。
但他维持着意识,走向暖言,脸上是发自心底的笑,尽管这笑让他嘴角抽痛得厉害。
“把他带回去。”钟离兴却突然将暖言推给一名手下。
“父亲!”钟离天呆若木鸡。
“他会被送回去,作为普通的商品,做出售准备。不受逃跑的惩罚,对他已经够仁慈了。”
“你,你言而无信!”钟离天大喊道,一直以来对父亲的畏惧,被抛在脑后。
钟离兴冷冷笑道:“那又怎么样?你能反抗吗?我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我说什么你就只能乖乖遵从。”
“不要!”钟离天想去抓住被带走的暖言,却被轻易推开,眼看着距离越远,他用尽全力声嘶力竭喊道,“暖言,我会救你!我一定救你!”
暖言微微笑道:“我知道,毅哥,我等着你。”曾以为枯竭的泪水,在别过头去的瞬间决堤。
不支倒下的身体被sk接住,他最后的意识,是父亲高高在上的诡异笑容:“他有八岁了,到十四岁还有六年,你就试试你能不能履行诺言吧。”
这个世界属于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想反抗,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阴沉话语伴随着疯癫狂笑,如同枯枝般的手逐层剥落人的神经。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钟离天吃力的微撑开眼,天花板上一道道灯管迅速后撤着,扯出的光影让人头晕目眩。
“喂,你撑着点,听到没有?你是钟离天,这么轻易挂掉太难看了。”
视野一闪,隐约看见一双湛蓝的眼眸,来不及看清他便别过脸去,飘散的发上班驳着银色的光。
黑暗,彻底是黑暗,没有声音,但莫名的肯定,不远处潜伏着一头野兽,等待把自己吞噬,摧骨吸髓。
钟离天没有尖叫,只是坐起身,没有抬手去摸额上细细的汗珠,任凭夜中的冰冷将水分掠走,剩下苦咸的粘腻。
“渴吗?”sk递上水。
“你一直在这里?”钟离天淡淡问。
sk回头望了望惨白的月,轻笑道:“我第一次杀人后,整晚不敢睡。”
“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对吧?”钟离天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水,倒回床上。
习惯的可爱在于潜移默化,习惯的可怕在于无从抗拒。
几年光景,钟离天学会了商人的奸诈,政客的圆滑,杀手的狠辣,以及更多的麻木,冷漠,喜怒点滴不形于色,还有——他家族必须的,床第间的调教手段。
钟离兴拍着他的肩膀,很像任何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子的鼓励:“做什么生意,首先都要自己精通其中门道,因为你不能轻信任何人。”
没有恨意表露,不多做无谓的反抗和挣扎,他浪费不起时间,耗费不起精力,他要积攥力量,直到有能力改天换日,扭转乾坤。
他,绝不能失信于暖言,他心底唯一有温度的秘密,他倾尽所有承载的诺言。
可是越成长,认知也越清晰,他望着父亲的项背,短期内不可触及无法赶超,除非——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
“请在这里等。”
钟离天被领进一个花园庭院,各式花草映着春意暖阳绽放正欢,与他桀骜漠然的气质格格不入。他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纹丝不动。蓦然间他瞳孔一紧,敏捷向右闪避同时回身一拳。
“想不到你反应还挺快。”十六七岁的少年,嬉皮笑脸间轻松闪过他的反击,“我叫高末,末尾的末,你陪我过两招玩玩。”
钟离天眸中沉定下来,对这突如其来的古怪少年视而不见。
“不玩可不行!”高末一拳打过去风声骤响,噶然停在毫无反应的钟离天鼻尖前,眼中闪过不屈不挠,思忖片刻便探过脸去挑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