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一杯酒的成分是那麼簡單,幾個原材料混在一起就是一杯酒,那一個人呢,我可以說我的成分,余濃是誰,一個三十歲的清吧店主,單身,獨居。
你也可以問我的過去,我的人生沒有需要隱藏的部分,我可以把每一個細微的成分都說出來。
你呢,你除了是名大學生之外,還是誰?
那枚戒指的贈送者是誰,是你自己嗎?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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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沒有困擾我太久,幾天後我就得到了答案。
我在清吧的小衛生間發現了那枚戒指,在洗手台上方的小隔層上,抽紙用完了,我準備加的上去,黑色的隔板上卻靜靜躺著一個小圓圈。
我拿起來看,銀色,很素的樣式,再普通不過的一枚戒指。
這些天我一直想盡力忽視的小東西,不管是它戴在儲燃的手指上時,還是現在。我都想裝作沒看見。
我還沒想好怎麼辦的時候,儲燃突然從外面沖了進來,神色著急,「老闆,你有沒有看到——」
我根本沒來得及藏,他看到了,長長的鬆口氣,「幸好在你這兒。」
「還以為你不要了呢。」我很虛偽的說,把戒指還給他。
說真的這玩意兒又不值錢,丟了也沒什麼可惜的吧。
「不會的,這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儲燃在手心緊緊攥了攥,又放在胸口貼了貼。
「是朋友送的嗎?這年頭朋友之間送戒指也很常見呢。」我故作,實則在垂死掙扎,「前些天我弟弟他們班上還流行送什麼友誼戒指,就用可樂環代替,結果那個小傢伙收了一大堆回來跟我炫耀,我都懷疑他是自己喝可樂攢的哈哈。」
我在笑嗎,但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難聽。
儲燃道:「老闆的弟弟感覺很可愛呢。」
「重點不是這個。」我收回笑容,「你的戒指,是誰送的?」
那瞬間我要是失聰就好了,可惜天不遂人願,這麼的那麼狹窄,周圍那麼安靜,我清楚的聽到了確切的回答。
「我男朋友送的。」儲燃說,自己把戒指重戴回去,「非常重要的戒指,我一定一定不能弄丟了。」
「要是丟了呢?」我面無表情的發問。
「那我只能以死謝罪了。」
「神經。」我不受控制的吐出這倆字。
「啊,是我說的太過頭了吧。」儲燃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就是,這戒指很重要的意思。」
他看著呆呆傻傻的,卻是我喜歡的人,而我喜歡的人,永遠知道怎麼殺我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