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根树枝,上面还刻着一些莫名的文字,路明非根本看不懂,但却突然明白了那些文字的意思。
它在说,贯穿。
“我被当作奥丁的祭品,将自己献祭给自己,在那无人知晓的大树上!没有面包充饥,没有滴水解渴,我往下看,拾取卢恩文字,边拾边喊,由树上掉落。”小魔鬼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虔诚地说着奥丁的自述。
真是讽刺,在基督教的教堂,用着佛教的手势,说着北欧神话的主神。
更讽刺的是说这段话的人,自称魔鬼。
“哥哥,这就是奥丁,伱肩上的就是昆古尼尔。”
“你把我喊过来想说什么?还是说想让我感受一下你的剧痛?”路明非咬紧牙关,嘴里时不时的嘶哈几下。
在这个诡异的梦境里,自己好像强大了不少,连带着忍耐的能力也有着不错的提升。
“我想你了,哥哥。”小魔鬼嘟囔着,脸上难得的挂着些许不开心。
“我们俩不是昨天才刚见面?”
“昨天才见过吗?总感觉过了很久的样子,被钉死在昆古尼尔上的时光还真是,度日如年啊。”路鸣泽走到他跟前,有些自嘲的笑着,眼中的黄金瞳也黯淡了不少。
“我真的讨厌你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说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你。”
“可是我还记得你啊,哥哥。”小魔鬼一点点的拉近了和他的距离,抬起双手抚摸着他的脸。
连肩膀上的疼痛都快要忘却,路明非突然想让时间就停留在此刻。
只是路鸣泽打破了这种氛围,只见他小巧的手掌顺着路明非脸不断下滑,最后紧紧地握住了昆古尼尔,一点点的将长枪拔了出去。
“你该走了,哥哥。”
昆古尼尔慢慢调转了方向,随即就贯穿了魔鬼的肩膀。
一股子不知从何而来的斥力瞬间浮现,不断地把路明非推出教堂。
他就只能这样,被推了出去。
教堂那腐朽的大门关闭前,他听清了魔鬼在这个短暂的梦境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哥哥,你以后会为我,把它拔出来吗?”
肩膀上的剧痛缓缓消退,他也随即睁开了双眼。
是陌生的天花板,周围传来的气味是浓厚的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苏晓樯的体香,一点点的弥漫进他的鼻尖。
路明非慢慢侧过头,直视着身旁的苏晓樯,女孩正盯着他看,四目相对以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他先开口:“你应该送我回家的。”
“你要死啊路明非!你都晕过去了我还送你回家!”苏晓樯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医生说你的身体根本没什么事情,快老实给我交代,刚刚到底怎么了?”
“我说了没事,你偏偏不信。”
“我说有事就是有事,别跟我犟嘴。”
“行行行,您说得对。”
“还敢讲白烂话转移话题!”苏晓樯见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抬手就要打他,可是等到手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力气又软了下去,“你们都是这样,一个个的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
他想说我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弟弟正被昆古尼尔钉死在教堂里呢,还问我会不会以后把他救出来。
只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默默地蜷缩着身子,好让自己躲进被子里。
原来真正的心疼某个人的时候,关于那个人的一切,他是说不出白烂话的。
所以了路明非现在只能叹了口气小声请求道:“我现在想一个人待一会,你能不能先出去。”
嘴里一边说着,他的动作也没停下,不断地往被子里钻。
好像钻进去以后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样。
“你又躲?你还躲?”苏晓樯张牙舞爪的掀开他的被子,不让他滚回自己的角落,“你给我出来,不许缩回去。”
“不许变回以前那个样子,我都这么努力的拉你一把了,你就这样回报我?”
“路明非,你能不能别一遇到事情就缩着脑袋躲起来啊!”
女孩的这句话里带着点无可奈何的颤抖,里面的内容不由得让他楞在了床上,停住了所有动作。
他就这样维持了一个半缩不缩的姿势,任由女孩把他的四肢重新拉开,放平。
();() 苏晓樯就这样坐在他的床边,倒了杯热水递给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话,似乎刚刚的那些不满的愤怒从未说出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