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裴闻渡像是沐浴在人间烟火之中。
迎着光可见简单的白衬衫勾勒出劲瘦的腰肢,挽起的袖子下肌肉线条流畅。
傅婳却觉得这背影莫名的熟悉。
她眯起眼睛,顾不得脚上还包裹着纱布,随意的倚靠在旋转楼梯上。
等男人转身,金丝框眼镜映入眼帘,傅婳这才发现待在厨房的人居然是裴闻渡,不是周劭。
视线相对,裴闻渡端着盘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餐桌旁。
“周劭被周老爷子叫回去了。”
傅婳藏起心中的惊讶,一瘸一拐的下楼走到餐桌旁坐下。
裴闻渡做的早餐可比周劭精致许多。
香喷喷的紫薯银耳羹,配上水煮西兰花和培根煎蛋,还有煎好的香肠和热牛奶,看着就有食欲。
他将所有的食物摆放到一张盘子里,重新戴好腕表,又恢复成了矜贵斯文的禁欲模样。
“傅小姐,吃早餐吧。”
没有提及昨晚发消息的事。
傅婳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享用。
期间问了裴闻渡吃不吃。
裴闻渡摇摇头,深邃的眉眼依旧疏离冷淡。
“傅小姐尽快吃,吃完好谈事情。”
傅婳晲了他一眼,吃起饭来更加慢条斯理。
“裴先生有急事?”
“没有。”
“那裴先生着什么急啊?”
傅婳喝了一口粥,不由得称赞道:“裴先生厨艺真是精湛,这粥非常合我的口味。”
“就是不知道,怎么周劭走了,裴先生就开始替我准备早餐了。”
傅婳放下汤匙,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裴闻渡。
她突然觉得裴闻渡的主人格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般无欲无求。
万一,他禁欲端方的面孔下也藏着如副人格浓稠的贪念,那就有意思了。
红唇弯了弯,傅婳眼底的猜忌明晃晃的,毫不掩饰。
裴闻渡自然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只是淡笑:“周劭没做完,我正好顺手做了。”
毫无说服力的理由听得傅婳眯了眯眼睛。
这话换做别人说,她或许不信。
但对方是裴闻渡,他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顿觉无味,傅婳往后一靠,又开始询问昨天晚上发消息的事。
“裴先生昨晚的那一句“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
“关心是朋友之间的本能。”
裴闻渡淡声道。
“那裴先生知不知道,你昨晚的那条消息,今早周劭看见了?”
声音戛然而止。
裴闻渡平静的抬头,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了傅婳身上。
她穿的很简单,素面朝天,蓬松的卷发披在身后,脖子干净白皙,毫无痕迹,完全没有那日的防备姿态。
只是,她这话却充满了嘲讽。
但很快,她又笑出了声。
“不过裴先生放心,我告诉周劭那是我托你找的康复医生发来的消息。”
“裴先生到时候可别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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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老宅。
厚重古朴的老式建筑增添了几分压抑沉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