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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页(第1页)

简虚白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才回来时提了次,几个老东西很是折腾了一番--我那会忙朝事忙得分身乏术,也没功夫跟他们罗嗦,就暂且作罢了。恐怕他们以为他们赢了,如今你再提,想来会很热闹!”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宋宜笑想了想,就问:“那些人里有多少是祖父留下来的、需要给脸面的?”

“奴婢就是奴婢。”简虚白淡淡道,“你不用管他们是谁留下来的,也不用理会给谁脸面,只要不听话碍事的,只管处置--都撵出去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再买些人进来。横竖咱们还怕缺了人使唤不成?”

看来上次“几个老东西”把他气得不轻。

宋宜笑揣摩了一番他的语气心情,隐隐觉得他对简平愉这个祖父好像也不是很尊敬,心头越发迷惑简家这祖孙三代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所谓师出有名。”她沉思了会,斟酌着措辞道,“人是肯定要裁的,但不说长辈脸面,就说没缘没故的把人打发了,难免传出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到时候倒叫长辈们担心了!所以,一定得寻个理由。”

说到这里见简虚白颔首,话锋就是一转,“不是我挑翠缥的刺,但昨天晚上她做的事,其他人又不知道她是担心你的身体,瞧在眼里,可是非常的没规矩!”

“我说了要罚她的。”简虚白语气平静。

“照你说的,如今这府里好些奴婢都打着奴大欺主的主意。”宋宜笑没理会他这话--不痛不痒的处置一下那丫鬟,连罪名都讲不清楚,既不能斩草除根又不能解决后患,反倒容易让自己背上一个嫉妒狭窄不能容人的名声,她是这么好糊弄的人?

淡笑着说出目的,“所以在处置他们之前,咱们身边的人,最好做好表率!”

表率犯了错,那当然得从严从重处罚,才能服众!

简虚白听出她话语里的意思,皱了下眉,道:“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是说你今儿个亲自问她话的吗?”宋宜笑闻言笑了笑,却把问题抛了回去,“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至于说到底怎么个章程,怎么能不等你问完话再议?不定,她有什么苦衷,或者值得宽恕的理由呢?”

意义不明的笑了笑,简虚白抬眼问:“要她真拿出值得宽恕的理由,你没了表率,却要怎么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宋宜笑漫不经心的拨着腕上的镯子,“何况这府里的奴婢嚣张到连你都觉得棘手,还怕抓不到把柄?只不过,我到底初来乍到,如今出了这个院子连路都不认识,想遣散这一府刁奴,自然不是朝夕之功!”

简虚白看了眼更漏,思索片刻,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道:“天晚了,先安置吧。”

这人果然是个记仇的--昨晚被宋宜笑拒绝了,今儿个进帐之后虽然两人都解了外袍、只着亵衣,他望着宋宜笑裸露在外的冰肌玉骨,眼神竟平静到毫无波动,显然打定主意暂时不圆房了!

他摆出高傲冷漠之态,宋宜笑虽然心情复杂,但也豁不出脸皮去主动求欢,遂也不提。熄了灯,两人同床共枕,却连手臂都注意着不碰到,清白得不能再清白。

“明天一定要编个理由诓住巧沁跟锦熏!”宋宜笑暗忖,“不然娘知道了这事,没准会嗔我任性!”

结果次日一早,两人起了身,翠缥照例先服侍好简虚白,看了看还在挑选钗环的宋宜笑,忽然禀告道:“公爷,之前趁您跟奶奶成亲的光景混水摸鱼,调换夜乌膏的人,昨儿个查出来了。您看这事要怎么办才好?”

她姿态谦卑语气温婉,但垂首时嘴角却勾起得意的笑:简虚白不喜府邸中下人的事儿,她这个打小伺候他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初之所以选择娶宋宜笑,不就是觉得这位虽然出身不高,却能收拾得了那些人?

可现在宋宜笑才进门,人都没认全呢,自己却先找到了突破口!

接下来即使事情要交给宋宜笑去追查,首功,也已经到手了!

“一个小小的继女罢了!要不是公爷急需一个识趣的正妻,哪里轮得到你?”翠缥不屑的想,“论给公爷解忧,你根本就比不上我!除了正妻这个位置,其他的,你就不要打主意了!”

她正摩拳擦掌,激动的等待简虚白的吩咐--不远处,宋宜笑注视着镜中人影,却勾了勾唇。

就听简虚白短暂沉默之后,冷声道:“燕国公府现在已有主母,后院之事,你问我做什么?”

随口说说,没想到你果然在扯谎?

他这么简短一句,犹如三九天的一盆冰水,从翠缥头顶直接浇了下去--翠缥唇角的笑容瞬间冻结:“公爷,奴婢……”

“以后这类事情统统禀告主母处置!”简虚白见宋宜笑插好了最后一支玉簪,走到她身边去拈起螺子黛,不耐烦道,“你是丫鬟,丫鬟就该归主母管你懂不懂?!”

宋宜笑微微侧脸,方便丈夫给自己画眉,红润的唇翘起一抹嘲讽的笑纹:想架空自己?倒是好志气!

只可惜简虚白心目中为他摆平后院的人选早就定了,除非宋宜笑实在不争气,不然怎么可能轮到一个丫鬟来上蹿下跳!

“待会用过了饭,翠缥你就来禀告吧。”宋宜笑待双眉画好,起身与简虚白一道出内室了,经过脸色煞白的翠缥身边时,才淡淡道了句,“事关夫君的安康,我怎么能不上心呢?”

说着含情脉脉的睨了眼简虚白--这会正好对面廊上有两个下人经过,简虚白本来神情漠然,瞬间就染了笑色,伸手替她挽了下披帔,柔声道:“我没什么事,你切莫累着自己。”

对于宋宜笑故意咬重的“禀告”二字,浑不在意。

两人特别恩爱的用过了早饭,简虚白又陪妻子在庭中漫步了会消食,才依依不舍的去前院书房处理公文。

他一走,宋宜笑回到正堂坐下,就吩咐:“着翠缥过来!”

简虚白才强调了妻子是府中主母,翠缥虽然不甘心,倒也不敢不来。

只是到场之后,眼角眉梢难免带上几分不忿。

宋宜笑冷眼看着并不点出来,只问:“夫君入口的东西竟然都不对劲,你这个贴身丫鬟心思都用在什么地方,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且说是谁做的吧!”

“奶奶可不要这样讲!”她没打算立刻撕破脸,谁想仅仅略作敲打,翠缥却破罐子破摔了,闻言冷笑出声道,“奶奶进门那天,奴婢就跟您说过,奴婢伺候公爷十二年,不敢说从无差错,却也兢兢业业。至于说公爷这回吃的东西被做了手脚,这偌大燕国公府有多少下人,奶奶昨儿个也看到了!奴婢愚钝,只得一个人,能发现这事已经不容易,却要请教奶奶要怎么个滴水不漏法?”

“你这张嘴,还真真是伶俐!”宋宜笑放下茶碗,温和的笑了笑,“本是我问你的,你倒问起我来了?”

翠缥不相信凭自己的宫女出身、伺候简虚白多年的资历,宋宜笑昨天才过门,今天就敢拿自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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