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则是出于卫生考虑。
眼下天气虽没那么热了,但在院子里清洗之后留下的脏水依旧招来了不少苍蝇蚊子。
卤制卤肉的大锅就在院子里,若苍蝇蚊子太多,很容易掉进大锅里,若是被客人吃出一只来,那他们的招牌就毁了。
现在将清洗的地方挪到福婶家,就基本上能解决这个问题。
而福婶家养了很多家禽,清洗猪下水产生的油脂直接就能被家禽吃掉,如此反倒是大大节省了二次清理的麻烦。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个原因,那就是为了避嫌。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旺财的脚终于养好了。
虽然依旧不能做重活,但至少能下地走动了,他自然闲不住,当即就加入了进来。
别人蹲着洗,他便端个小板凳坐着洗,手上的动作也是半点都不慢的。
但他是年轻男子,时常出入沈家,到底有些不方便。
现在清洗之地改到他们家里,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有了旺财的加入,福婶便没让春杏继续干这活,而是让她继续刺绣。
一开始春杏还有些不乐意。
她最初清洗猪下水的时候很不习惯,觉得很恶心,但后来慢慢也适应了,她也体会到了赚钱的快乐。
现在福婶不让她干了,又让她刺绣,春杏的心就有些定不下来了。
洗猪下水赚钱多快啊,做刺绣绣得眼睛都花了,才挣几个铜钱。
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直接被福婶伸手拧了一把耳朵。
她没好气地骂道:“你个眼皮子浅的,洗猪下水你能洗一辈子不成?这个活换了谁不能干?这能跟刺绣比吗?
桑桑教了你这么多针法,你若是沉下心来把那些针法好好钻研透彻,以后这门手艺就是你傍身的本事!
你看桑桑,凭着一门做菜的手艺就能挣到别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你就不能跟人家学一学?
你就看着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凡事能不能看长远些?”
春杏被亲娘数落得抬不起头来。
她已经被点透了,但嘴上却还是禁不住反驳。
“那你为什么让我哥也来洗猪下水?他也不能洗一辈子啊。”
福婶又在她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就你这猪脑袋,不需要知道这些,你只需要记住老娘的话,从今以后好好收心,好好练习刺绣便是。
你若是敢偷懒,老娘打断你的腿!”
春杏缩了缩脖子,嘟嘟囔囔地说了句“我才不是猪脑袋”,然后就老老实实地刺绣去了。
福婶为什么让自己儿子也来洗猪下水?
因为他是儿子,这种粗活女儿不适合干,儿子自然不一样,多干些脏活累活也没什么。
现在加把劲干,还能多给自己挣点聘礼,日后好给她娶个媳妇回来。
当然,福婶也并不是要自己儿子洗一辈子的猪下水,她有一种很精准的预感,桑桑和沈焰必然不会一直困在这小小的西田村里,也不会一直做这卤肉买卖。
现在给他们干活,不仅能赚银子,也是在挣情分。
若是日后他们飞黄腾达,成为人中龙凤了,只要稍微念着一点他们的好,自家的日子就大不相同了。
福婶也并非专门奔着要沾光去的,单论现在,桑桑对他们俨然十分厚道,光是冲着这一点,她自然要让儿子老伴都卖力地给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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