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谢过王妃娘娘和江姐姐!”
欧阳照满眼流露出欣喜的神情,朝着两人行了北渊的大礼。
占星楼足足有数十米只高,是整座皇宫中除了司天监所在的司天台外最高的建筑。
沈钰提着裙摆,才上至一半便觉得有些乏累了,她今日身上的朝服繁重,一旁的棠梨和红袖搀着她的手臂,一边帮忙提着裙摆这才勉强能够上来。
前段穿着罗裙的少女脚步轻快,一人行在最前端,不一会儿便没了身影。
江雁筠回头望了她一眼,忍着笑意道:“卿卿你还可以吗?”
沈钰微瞪了她一眼,放下裙摆,松了棠梨的手朝着占星楼的外围走去。
冬日天寒,虽已过了极寒的那几日,但忽然登此高楼,上头的冷风还是忍不住让她瑟瑟颤了下。
两颊的青丝被风撩动起来,沈钰还能听见耳侧的银饰伶仃作响。
占星楼下是宫门的城墙,远远的瞭望出去能够看见进宫时那一路的青砖红墙,此刻守卫提着灯在宫中巡视。
出了宫墙便是长安正街,看着花灯锦绣,火树银花,全长安都沉寂在年岁的喜悦中。
晋朝的旗帜高飘在城楼之上,沈钰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站在凌冽的风中似乎也没察觉到自己的手掌冰凉。
她还有机会回去吗,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还是说这里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大梦,醒来时分一切便都会烟消云散。
江雁筠走到她身侧,看着她失神的样子,问道:“卿卿在想些些什么?”
沈钰无意识的脱开便说了一个字:“家。”
随后反应过来,差点咬到了舌根,正欲解释发现江雁筠并无多大的震撼。
估摸着是以为她在思念沈府。
“我一直未曾问你,你当真能放下吗?”
江雁筠侧目看着她,自沈钰嫁入王府后她似乎看着她身上有一道不属于从前的温顺,周身的气质也愈发的沉稳了些。
她知沈钰情深,一下子斩断了和太子的十四年情谊,又对沈府心如死灰,才促使了这样的变化。
心中又是心痛又是不平。
沈钰看着城墙外的人,思绪渐远,自从来了这里,她已经许久未曾想起那个人了。
久久未语,叹息道:“是他负我,我放下的不是他,是我自己。”
她不喜在儿女私情上多做揣测,即便是自己多年的男朋友也只会觉得自己无趣,更何况是陆景彦这个陌生人。
“王妃娘娘,江姐姐你们过来看!那个是不是我阿兄和王爷呀!”
欧阳照忽的指着一处位置朝二人招手,沈钰挑了挑眉,陆珩?
顺着欧阳照指的位置看过去,当真看见了那边的雅楼中坐着二人。
虽离的有些远,但陆珩极具身份象征的轮椅和对面那人的服饰一眼便能看出来。
“你家王爷怎么会和北渊世子在一处?”江雁筠小声在她耳侧说了句。
北渊是陆珩的手下败将,两人在殿上寒暄也就罢了,怎么会单独出来谈话。
若不是站在高处还真的难以发现那个位置。
沈钰微蹙了下眉尖,若是让旁人发现怕是要以为晋王心怀不臣之心,私自与北渊世子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