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方太太急火火跑来,满脸焦急,眼眶含泪,抓着他的手,颤抖着告诉他,方惟在来医院的路上出车祸了。
岳小贱当然要跟方太太一起过去关心方惟的伤情,可,方太太不让,做出坚强的模样叫岳小贱先专心照顾妈妈,相信方惟一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倘若需要,再通知岳小贱。
岳小贱实在拗不过,想想也对,方惟那边有一大堆医生护士围着急救,他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先顾好一边,等方惟有了确切消息,再过去。
叮嘱方太太放宽心,千万不能忙中出乱,回头方惟无大碍,反让一家子担心她。
方太太连连点头,直说没事没事,实际连电梯都等不了,岳小贱扶她下楼时,跌跌撞撞,几次都险些蹬空。
不放心的将方太太送上车,拜托司机多照顾,岳小贱折返上楼,才迈上两级台阶,手机又响了。
短信,刚刚那个号码。
【还不过来?嫌邀请力度不够?或者你告诉我,你身边还有谁需要长期休假,我很乐意帮忙,以示我挽回你的诚意。】岳小贱可以不管周遭人的死活,一走了之,反正他的赌鬼爹一直是这样做的,按照遗传角度,他有样学样也不稀奇。
然而他终究心软,终究无法自私到底,对赌鬼爹尚能一忍再忍,何况这些真正喜欢他、在乎他的人们。
嘱咐妈妈和奶奶注意身体,他去看叫兽伤情如何,顺便商量怎样解决肾源问题,岳小贱拎着他的小包裹,一步一沉重的离开医院。
为了能在自由中多逗留片刻,故意步行,故意不急于打听谢霖所在。结果,最后这一点心愿都不能实现,出医院拐个弯,便有辆车缓慢递上,朝他开启车门。
岳小贱多么希望这张脸孔从他的生命和记忆里连根拔除,虽然很英俊,盖过叫兽和温玉骋,却只令他联想到魔鬼——阴森,残忍,嗜虐。
皮肉的疼痛还能勉强忍受,真正恐怖的是谢霖所营造出的氛围,压抑,绝望,足以将人逼到和他一样疯狂一样扭曲一样变态。
岳小贱厌恶谢霖的一切,极力躲避他的触碰,乃至靠近,目光都不肯在他身上停放。
谢霖不介意,打从岳小贱走进他的住处,脸上的笑容就不曾减色,那么欢喜,那么开怀,无视岳小贱的抵触,搂搂抱抱亲亲,贪婪汲取这全部从他身边溜走的味道。
许久不见,肯定生疏,不能操之过急,他会慢慢的耐心的赶走每一丝陌生的气味,再用自己的气息将岳小贱完整占据笼罩,不留分毫空余。
“我来了,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救我妈妈。”
“这些年你都等了,何必急在这一会儿?咱们许久不见,该先亲热亲热。”
岳小贱干脆扯开谢霖的缠抱,移臀他处。他不愿意来,为什么来,谢霖心里头一清二楚,既然一时达不成,抱歉,他也没心情伺候。
“我等得了,我妈等不了。你能帮,我就留下;不能,我就走。别拿旁人要挟,亲妈我都无能为力,旁人我更管不了那么多。”
“你倒洒脱。”
谢霖顶不乐见岳小贱刺毛反抗,看在分别良久,勉强忍耐。而脸色,仍是难看,嘴角的笑痕透着阴冷僵硬,哆哆嗦嗦,似乎还有蜕变成狰狞的趋势。
怕到极致便是麻木,岳小贱白眼一翻,小脸儿一扭,傲娇起来。
搁过去,这无疑找死,谢霖额角抽搐,确实露出发作迹象。
岳小贱才不在乎,反正谢霖的手段他早尝过,无非再来一回,变本加厉也没啥好怕,最多不过是把他折磨死,那才一了百了,彻底解脱。
岳小贱的挑衅,削弱了谢霖的自制,惩治岳小贱的念头在脑子里愈加鲜明愈加壮大,鼓动他的心跳,亢奋聒噪。
终于隐忍不住,上去抓住岳小贱的头发,执掌岳小贱的后脑,凶野蛮横的蹂躏岳小贱的小嘴儿。撕、扯、咬,为的是唤醒岳小贱对他手段的记忆,绝非缠绵。
岳小贱当然不肯乖乖受虐,拼着力气推搡躲闪,不让谢霖得逞。
啪啪两巴掌,轰得岳小贱嘴角渗血,仍是不肯屈服,反而发了狂,反抗越发激烈。
才刚见面,谢霖原不想动用粗暴手段,谁让岳小贱太不识相,不单心野了,行径跟着变野,若不给他尝点厉害,怕是不能懂人事。
狠拽岳小贱头发,将扑上来撒野的小家伙拽离自己几分,紧接着,压着岳小贱的脑袋往沙发里按。岳小贱挣扎越烈,按压的力气越大,分明要让岳小贱窒息。
“谢霖,我操你妈!”
岳小贱扯开嗓子嘶吼,果真吼住谢霖,等他趁机钻出谢霖的掌心,瘫在地上拼命呼吸,谢霖竟全无预兆的笑了。
大笑特笑,前仰后合,抱肚子打滚。
“谢霖,实话告诉你,我来就为我妈,你要是能救她,你想怎么都我依你;若是不能……进你的门我就没打算好好出去,大不了拼了这条命!”
谢霖还在捶打着沙发狂笑,笑够了,抬起头,笑得眼泪都已溢出眼角。
“你这狼心狗肺的小贱货,那的老婊子放走你,你还要操她?你要不嫌奸尸似的枯燥没乐趣,我就带你去操她。呐,去不去?”
“你、你有病!少顾左右而言他,我说的你听清没?到底能不能救我妈,一句话!”
“那老婊子就躺在床上,呼吸都靠仪器维持,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割了她的肾救你妈。”
“你……你妈妈……”
谢夫人曾救过他,岳小贱一直很感激,现在听说她出了事,心中难免兴起波澜。尤其,谢霖这态度,他无法不怀疑谢夫人的现状与谢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