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我不要的女人,我无所谓,抢我的儿子……没门!方惟,我不再是那个穷苦的学生,不会再任由你端坐高位,睥睨踩踏,钱和地位我都有,足够跟你斗。”
“抱歉,我从没想过和你斗。法律上正正是我的儿子,他也愿意跟我,你当年做出过取舍,今天就要承担取舍的代价。”
挥拒侍者,方惟刚坐下便起身告辞,怎一个落落大方,自信优雅。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因嫉妒而扭曲的宋凡比了下去。
眯眼磨牙,宋凡真想用咖啡匙子凿碎方惟永远挺直的脊梁,看他还挺不挺得起胸膛,能不能再下巴高昂。
踢踏、踢踏,又是脚步尾随。
有过前车之鉴,何络再不要上当,给可恶的家伙提供笑料。时疾时徐,变化着脚步,揣度着时机,要反过来惊吓喜欢无聊恶作剧的警察叔叔,要他知道,他不会一味被动挨欺负。
紧走两步,绕过弯就是他们住的那栋楼,何络阴测测坏笑,突然转过身。
蹦跳着的。
“逮!吓死……呃……我……”
明晃晃的刀子散发着寒芒,冻僵何络眉眼唇角得意的笑,也冻僵何络准备好的手舞足蹈。
滴水成冰的寒夜里,冻出何络整整一脊梁背的冷汗。
第一个意识就是跑,可他都被冻僵了,又怎么迈得开步?除了瑟瑟发抖,真是一动不敢动。
“你、你要干什么?”
持刀者一身轻松融入夜色的黑衣,黑色鸭舌帽,白色的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借着刀子的寒芒,烁烁放射贪婪残酷的冷光。
“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别渗着了,交吧!
何络哆哆嗦嗦掏兜掏钱包掏手机,一边掏还怕自己的供奉不足以令歹徒满意,惹来血光之灾,竭尽全力,格外真诚的解释恳求。
“我、我是个穷学生……没、没有多少钱,就、就这些……八、八十块六毛,手、手机也是两年前的型号……您大人大量……”
何络絮絮叨叨,歹徒无比机敏的感觉到正义气息的靠近,陡然转身,等不及看清怎么回事,就被一阵疾风厉影扫掉刀子,踢翻在地。
局势急变,何络反应不及,本能的后蹿几步,避让危险,嘴巴大张,叫不出一点声音。
夜色中,他看见地上的猥琐黑影打算翻起来,紧接着被另一道矫健的长影擒伏,一副银手镯比那刀子抢眼不知多少倍,咔嚓一声,扣住那无力抵挡,逃窜不能的黑影。
拽起歹徒,咧开笑容露出的洁白牙齿亮眼程度不输那副拘捕罪恶的手铐。
“小盆友,警察叔叔的保护令你无比依赖、不能远离吧?!”
感动,崇拜,溃散逃亡,何络气鼓鼓磨牙霍霍,只想抓花了那欠抽的笑脸。
这可恶的警察叔叔怎么就不能稍微招人待见一点点呢?
打击
最终参演人员名单落定前一天放了半天假,何络如愿在419见到温玉骋。
今天温玉骋没有出现在专席看演出,何络原本很失望,跳完舞就要走,经理波哥一句温少在包厢,何络立即屁颠屁颠跑了过去,难掩激动。
进到包厢,何络有点懵,里头已经有了好几个小妖精。两名客人左拥右抱,欲焰蒸红,由小妖精们簇拥着灌酒。温玉骋也没闲着,依红偎翠,大享齐人之福。
何络觉得自己的出现特别多余特别不合理,可温玉骋就在那里,牵引着他的视线,揪拽着他的心魂,害他挪不动半步,死活舍不得退出。
艰难之际,温玉骋发现了他,招呼他到身边,嘴里还叼着某个小妖精拿嘴哺喂的大樱桃,邪佞放荡。
何络硬着头皮走过去,温玉骋使个眼色,坐在外头霸占他右边怀抱的小妖精不情不愿的起身让出位置,丢给何络一对十分不善的白眼。温玉骋拍拍小妖精挺翘的屁股,在小妖精耳边嘀咕两句,小妖精立马笑得花枝乱颤,抛给何络的眼神又换成得意的炫耀。
何络在沙发边缘落座,下意识的与温玉骋拉开距离,不去触碰那半片沾染了妖气的胸膛,也拒绝去看他刺痛他心灵的放浪画面,低垂着脑袋,一双手放在双腿之上,紧握成拳。
“你进来要是为了默哀哭丧,就给我滚出去。”
耳边突然回荡起熟悉贪恋的低沉,流淌的却是陌生的阴冷,何络惊诧抬头,对上温玉骋邪肆的笑脸,可那双深沉的眼眸没有丝毫笑意,黢黑里浮动着冷酷的警告。
一秒,冻彻何络全身经脉骨骼,大张着双眼,惊惶且难以置信。
温玉骋没有在何络身上流连,传达完意思,豪迈大笑着转去招呼客人。
刚刚被迫腾地方给何络的小妖精看出何络在温玉骋这里也没有多特殊,又回到原先的位置,小屁股有意无意一点一点想把何络从沙发上拱下去。
此情此景,何络索性豁出去,站起身,一脚踢开那个跟他挤眉弄眼不对付的小妖精,抄起酒瓶,仰脖对嘴灌一大口酒,单腿跪在温玉骋腿间,拽着温玉骋松解的领带,献上粉唇,把满口酒悉数吐进温玉骋嘴里。
尔后,在旁人鼓掌尖叫起哄中,挂在温玉骋身上扭动腰肢,跳起脱衣钢管舞。
目光灼灼,一瞬也不肯与温玉骋的眼波分开,纠缠着,怨愤着,控诉着。
夜那么长,路也很长。
何络拽着衣领,缩着肩膀,游魂一般在路上游荡。
暖色的路灯光芒,被冬夜的寒冷冻跑了暖意,照出人影萧索凄凉。
没了公车,也没了夜班车,出租车偶尔滑过,何络只顾游荡,没有拦截的意思。